第31章七出之罪

第31章七出之罪

九月金秋，金风送爽。

顾醉林染秋在卧房喝了合衾交杯酒。

一杯交杯酒，一对燃烧的红蜡，这便是林染秋所有的结婚仪式。

顾醉一把抱起林染秋，轻柔地放在床上，幽幽叹道：“府里不能大办，也不能宴请宾客，只有你我二人，可真是寂寞。”

林染秋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现在膝盖很痛，伤也没恢复好，今天能休息一天吗？我很累想早点儿睡。”

“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在这最重要的时刻忤逆本王？”顾醉轻巧地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作乱的双手。

“你……混蛋……”林染秋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顾醉慢慢靠近，顿时血色褪尽，无助地颤声道：“可我真的很不舒服……”

“你不能拒绝，没有拒绝的权利。”顾醉笑得十分开心，病态地欣赏身下人的尤物，禁锢着他的下巴，不断索取。

“王妃，今夜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寒溪蘸碧，星月无光，整个靖王府邸在月色的笼罩中，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哀怨。

情欲散尽已是天幕初白。卧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敞开的床帘之处，林染秋睡得极度不安逸，紧皱眉头，似乎沉浸在噩梦之中，冷汗淋漓。

“呕——”林染秋倏然睁眼，弯腰在床边连连干呕，胃里的东西倾泻而出，骨节分明的右手紧紧攥着床沿。

满地的呕吐物夹杂着丝丝鲜血，林染秋吐得一塌糊涂，直到吐出了绿色胆汁才堪堪止住，狼狈地躺在床上。

强烈的孤独与无助围绕着少年，久久挥之不去。

良久，林染秋拽着床帘，尝试自己起身，努力想穿好衣服遮盖自己身上不可言说的痕迹。

手抖了半天，堪堪穿好一件里衣。又过了半炷香，才穿好衣裳。

他咬牙坚持着挪动双腿想下地，刚一贴近地面，钻心的疼痛狠狠侵袭着大脑，仅仅只是尝试着站起来都犹如万根针刺。扭曲的双膝支撑不了他虚弱的身子，才往前迈了一小步，林染秋便往前一倒，狼狈地摔在地面。

他伸出胳膊想去够近在咫尺的轮椅，却怎么也够不到，拖着无力的双腿一寸一寸地往前爬，费了许久才抓到轮椅。

手肘一撑，他终于撑着身子坐在了轮椅上，满脸苍白。

他要去找顾醉，可是轮椅被高高的门槛挡住，他连卧房都出不去。

弯着腰，极度压抑的哭声从埋首抱膝的少年溢出，肩膀剧烈抖动。林染秋从不为压迫自己的人而哭，也不为过于糟糕粗暴的情事落泪。

房梁上的宋辞路听到动静，诧异地敲敲门，“王妃，您起床了吗？”

过了许久之后，宋辞路才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进来。”

门被推开，宋辞路赫然看到林染秋坐在轮椅之上，双目通红，发丝凌乱，眼底有着乌黑，浑身尘土。

“王妃怎么自己下床了，有事可以唤我或者王顺。”

“不过是想自己试试看能否站起来罢了，结果如你所见，并没成功。”林染秋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靖王去哪里了？”

“王爷在书房。”

“带我去见他。”

“王爷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你先去通报一声，我等着。”

宋辞路不情愿道：“那属下去去便回。”

没过多久，宋辞路去而复返，带回来的消息如出一辙。

“先带我去书房门口吧，我有要紧事。”

宋辞路无法，只得推着轮椅往前院走去。

“我……离开廊坊之后，王爷有责罚你吗？”林染秋轻声问道。

宋辞路顿了顿，沉声道：“属下确实接连两次没有完成王爷的嘱托，挨罚是应该的，伤已经好多了。”

“王妃无需担忧，王爷给属下一口饭吃，属下铭感五内，感恩不忘。”

“这吃人的社会啊……毫无地位的人被pua还得感恩戴德。”林染秋无奈地叹气，直摇头。

“王妃说什么？”

“没什么。说到底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受罚。”

两人到了书房门前。

“扶我起来。”林染秋淡然地看着他。

“可您的膝盖——”

“无碍。”林染秋不容拒绝地坚持，“请扶我起来。”

在宋辞路的搀扶下，林染秋尝试着再度站起来。刚一贴近地面，林染秋便痛呼一声，脱力地摔在宋辞路怀中。

“王妃，您有什么吩咐还是使唤属下吧，何苦为难自己？”

林染秋痛得说不出话，冷汗直流，颤颤巍巍地向后曲起左腿膝盖，朝着书房的方向跪了下去，接着在宋辞路震惊的目光之中，慢慢屈膝跪下右腿。

“王妃，您这是何意！您不要您的腿了吗！”宋辞路试图扶起他，被林染秋一把推开。

巨大的疼痛感让他不住颤抖，如风中摇曳随时都能倒下，宋辞路见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连忙俯下身子认真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