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摄魂幡归谁
劫后余生的四人,被法阵传送回天地宗地下院门口,心有余悸。
她们相互对视,眼神中多了几分此行之前没有的情谊。或许,冥冥中是命运把她们绑定在一起。
“散了散了,回去吧,我要洗澡。”风尘没催促着其他人。
黄漫泥想起自己在鬼市上搜罗的各种小玩意,也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好好盘点研究。
鹿日照并不着急:“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和他说。”她看着玄问空。
风尘没出声干扰:“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还差点把咱们害死呢。”还想说下去,但鹿日照一个眼神,他闭嘴了。
等两人离开,玄问空看着鹿日照,缓缓开口:“你要说什么?”
“刚才我把摄魂幡给你了,你就没什么感谢的话要说吗?”
“这个?”他拿出那件九死一生才从渡魂幽界取出的法器。那是一面布料密实、纹着诡异的魔族图腾的旗子,黑色,三角旗,四周边上还有着火一样形状的红色边坠。“还给你。”他说。
“啊?!”鹿日照觉得他又在别扭,心里一股无名火,“我要给你就给你,刚才你收下了,现在又算什么?!”
玄问空不紧不慢地解释:“刚才他们都在,我不想拒绝你。”
“哈?!合着还是你给我面子了?!”他这一解释,鹿日照更是发火。
“但是我有个问题,”玄问空的黑色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似要看穿她,“黄漫泥去是搜集奇能异术,风尘没是为了跟着你,那你呢,你去渡魂幽界,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拿到这个摄魂幡,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呵呵,当然是为了系统的六亿奖金啊,她现在做的一切(努力地修炼、尽心尽力地为玄问空铺路),都是为了那六亿奖金。但是这种话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太玄幻了,鹿日照没法说出口。
“我就是为了辅佐你,”她又搬出这个理由,“你以后会成大器,你不会忘了我的。”
玄问空勾唇笑:“为什么你这么天真?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觉得可笑吗?”
额?为了他好反而被他嘲笑了?不愧是人见人恨的天煞孤星,情商这么低,真是招人恨。鹿日照一拍额角,苦笑:“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怎么收下?”
玄问空把摄魂幡塞回她手里,坚定不移:“我是不会收下的……”
鹿日照打断他:“别忘了,百骨婆婆是你打败的,它该属于你。”她把摄魂幡推回他手里。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那一瞬,玄问空犹豫了。其实他才不是什么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君子,也不想当,眼前这么好的法器,他不是不想收下。只是——那个幻境让他犹豫了。如果他即便万人之上还是那么孤独,那么现在他要做的一切,是为了摆脱别人的冷眼,还是会把自己推向一个巨大的火坑?——这世界上所有人都那么恨他,或许他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算了,你拿回去吧,我要了也是没用。”说完,玄问空转身,不等她再次拒绝。
“啊?!”鹿日照马上跟上他,“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之后你的精气神就没了?你充满野心的眼神呢?你爱和人逞强斗狠的样子呢?是不是你梦见了什么?要不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开心结……”
“闭嘴。”玄问空猛地转身,目光狠厉地瞪着她,“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他最讨厌的事,就是被别人猜中心中所想,而偏偏,这个鹿日照就是有这种神通,每次都灵。
“哦。”见他真的发火了,鹿日照识趣,没缠着人,乖乖闭了嘴。
她无奈地收下了摄魂幡,苦恼着玄问空失去斗志的死样子。
回到寝舍,鹿日照居然听到了同舍的女灵修的死讯。
这是一桩丑闻,那位女灵修与地上院的一位男灵修厮混,不小心有孕,得知对方不想和她继续这段关系后,自刎了。
听了同寝的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八卦完这件事,鹿日照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女生,性子还真是刚烈……”她这样评价。可是与其说是刚烈,不如说是脆弱,遇到麻烦,只想着用死亡解决。
黄漫泥这时凑过来:“怎么,你被吓着了?”
看到她,鹿日照莫名地心安了些。她:“你不觉得很可惜吗,我想地下院的人也会觉得很可惜。”
黄漫泥:“有时候意外就是发生得这么快,不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拉那个男人陪葬。”
鹿日照扯扯嘴角:“你还真是决绝啊,不过,可能我也会。”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有人在暗中捣鬼。
正是从渡魂幽界,那个被玄问空破坏的裂缝中出来的,一个魔族,奉钦。
此时他正待在地下渊牢。
这件事正是拜他所赐,那位自刎而死的女灵修的尸骨灵肉,早已被他蚕食完毕,现在她的家人带回去的,只是一具由他的幻术变作而成的假尸。
“吾明,你在灵界待了这么久,这里的人还是这么安宁地度日,不应该啊。”
奉钦吊儿郎当地躺在石杠上,嘴里叼了一根勾魂草。这里的各个石牢关押着各路十恶不赦的妖魔,嗅到他的气息,都对这个白净清俊的少年虎视眈眈,但他本人不为所动,悠然地在这里住了好几日。
玄镜吾明飘在他身旁:“呵呵呵,你还是太气盛,不懂我在这里的用心。”
“什么用心?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这里游手好闲,浪费当时我们的一番辛苦吧?渡魂幽界的结界现在是破了,但在那时,我们的希望可是你啊。”奉钦笑嘻嘻地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的俊脸。作为魔族的高阶贵族,奉钦第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伪装成这样人畜无害的小白脸,第二擅长的就是,操弄人心,就如刚刚自刎而死的那位,她去死正是被他引诱。而这件事做得无声无息,除了他自己,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现在你亲自来了,总可以放心了吧。”吾明并不恼,这样应着他。
“那是当然。”他嚼碎嘴里的勾魂草,连同汁水咽下,眼中并无任何情欲。
“还有,你可曾知道这天地宗地下院有一个叫玄问空的家伙?”
“哦?你也注意到他了?”
吾明:“他身上的魔脉,似乎非我等可窥探来历。”
“哼——是吗?那我倒要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