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跟我走吧

他活着的日子里，没人对他说过这样正向肯定的话。

玄问空一剑刺向那面玄镜：刚见面就拍马屁，能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知道刚才那阵雾是什么东西，那是炼化雾。

只见镜面中化出一个幻影漩涡，把他的剑吞进去一半。一人一镜，一进一抵，形成固定张势。

玄问空这才发现自己惹上了一个更难缠的东西。

那面镜子放出一个透明结界，把它和玄问空与外界隔绝起来。

镜子却又说话：“你想杀赤沙，我允许。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玄问空：“你要我给什么？”杀赤沙并不是他本意，这面镜子误会了。

“呵呵呵。”镜子笑起来。它的嗓音本就低沉沙哑，笑起来更是显得阴森可怖。“你很聪明。”它说，“我刚才说过你是一个天才。你若是愿意，魔界的人马资源，都可以为你所用。”

玄问空心头一抖：它把话说得那么大，让他不得不动心。

此时，结界外的两人傻了眼。

鹿日照把脖子伸得老长，急地：“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

风尘没略加思索：“我猜那面镜子要拉拢他。”

鹿日照略加思索：“有道理，你说玄问空答不答应？”

风尘没如实：“这个我猜不了。”

结界内，玄问空已经被镜子的三言两语动摇：“你只要我修魔道？”

“没错。”

“我不答应。”玄问空答得如此斩钉截铁。

镜子不慌不忙：“为何？”

虽然不被容纳，但玄问空从小在灵界长大，脑里心里都有一个深刻的观念：魔族坏，灵界好。一旦沾上魔界的东西，他将永远被灵界所斥。

玄问空：“就是不要。”

镜子又呵呵呵的笑，似读穿了他的心般：“何苦呢，在这里，你永远被他们所斥，努力也是徒劳，还不如投靠我们魔界——一切，唾手可得。”

这话没有把他动摇。用魔族功法，杀生祭阵，也是为了突破封印，好修炼灵术。他修魔道就是为了灵术，灵术可以掩盖他的魔道。他就是为了变成灵界的一员。

镜子知道他一时间没绕过弯来，但只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诱惑：“想要杀了赤沙，你尽可以动手。只要你想，你就是这片林新的王。”

玄问空解释：“是我杀了赤沙的人，我对不起他。”

“那就杀了他，好掩盖这桩破事。”

玄问空顿时羞愧。“不能。”

“可你不愿以命抵罪。既想为那两只小妖赎罪，又把赤沙打伤，你这不是又立又当？”它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一股血涌上心头，他顿时面红耳赤。

“既然修了魔道，就放下那些无谓的善恶。”

他只有一个朴素的观念：杀生便是恶，不论死者是何人。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杀生了。”他说。

“你身上还有四重魔族封印，打算就此罢手吗？”玄镜道。

它居然能够看出？玄问空心里升起被看透的不安。的确，如果不突破那些封印，他的修为就会像过去十几年一样，再怎么努力也无为。

结界外，赤沙已经悄悄逃走。

风尘没和鹿日照都看见了。但是沉默。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袖手旁观。

在他们不注意时，嚣然化成一阵妖风，悄悄地把地上的小狐狸带走了。

这是默然的尸体，她必须带走。心里，她发誓，一定要杀了赤沙报仇。一窝狐狸，现在只剩她一个。赤沙，灭了她们全家。那么，她赌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真正杀了默然的，是玄问空。

“好，我留在这里，修魔道。你可以给我一个赤沙大王手下的位置，我替他做事，就当顶了那只牛妖。”

“好孩子。”玄镜笑呵呵。

结界解开，玄问空跟着那面玄镜走了。

鹿日照一惊：“喂，玄问空！——”

玄问空并不想回头，但是那声音实在尖锐刺耳，而且重复多遍，让他觉得丢脸，他不得不回了头。

“你真的要投靠它？”

他只给她一个冷眼：“少管闲事。”

鹿日照苦心力劝：“你这么早就跟他们走，会后悔的！”

风尘没插话：“‘这么早’？你算命算到他以后会归入魔界？”

鹿日照点头：“对。”

风尘没：“也就是说你不反对他变成魔族？”

“是啊。”

他又问：“你还要追随他，那你以后岂不是也要变成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