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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凤凰涅槃(一)

第二十八章凤凰涅槃(一)

北平的冬天比延安冷得多。静姝站在六国饭店的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霜。一个月前,她以"悔过的周家少奶奶"身份来到这里。半年前,周家在日本人的安排下,举家搬迁来到北平。周绍钧自然也跟了过来,现在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名年轻的大学教授。静姝到周家时,周绍钧先是装模作样的在家人面前公开斥责了静姝,骂她忘恩负义,骂她不识好歹,甚至还当众把她推倒在地上,但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她。两人心照不宣,虽然挨了一顿臭骂,但静姝心中高兴。以后的日子里,周绍钧还是跟之前在上海时一样,三天两头的就不见人,静姝就对家里的下人说,公子学校工作太忙,自己也不怪他。腊月初二,北平刚刚下完一场霜。周绍钧紧了紧呢子大衣的领口,踏着青石板路上的薄霜,走向燕京大学文学院的红砖楼。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皮鞋与石板相叩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像是一首精心编排的曲子。"周教授早。"路过的学生向他鞠躬。周绍钧微微颔首,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笑容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温和而不失威严,亲切却保持距离。一走进办公室,他反手锁上门,动作流畅得几乎看不出停顿。窗外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周绍钧站在窗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学生的论文和几本古籍,最上面是一本《史记》。周绍钧翻开书页,从夹层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纸条上用极细的笔迹写着几行字,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内容,随即划燃火柴将纸条烧成灰烬,灰烬落入茶杯中,搅散后看不出任何痕迹。"今晚七点,东四牌楼'德顺斋',紧急。"纸条上的信息很简单,但周绍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寒鸦"被召唤了。这是他在这次北平行动中新启用的代号。他看了看腕表,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足够他整理思绪。周绍钧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教案,翻开到准备好的章节,却在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今晚会面…

北平的冬天比延安冷得多。静姝站在六国饭店的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霜。

一个月前,她以"悔过的周家少奶奶"身份来到这里。半年前,周家在日本人的安排下,举家搬迁来到北平。周绍钧自然也跟了过来,现在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名年轻的大学教授。

静姝到周家时,周绍钧先是装模作样的在家人面前公开斥责了静姝,骂她忘恩负义,骂她不识好歹,甚至还当众把她推倒在地上,但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两人心照不宣,虽然挨了一顿臭骂,但静姝心中高兴。以后的日子里,周绍钧还是跟之前在上海时一样,三天两头的就不见人,静姝就对家里的下人说,公子学校工作太忙,自己也不怪他。

腊月初二,北平刚刚下完一场霜。周绍钧紧了紧呢子大衣的领口,踏着青石板路上的薄霜,走向燕京大学文学院的红砖楼。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皮鞋与石板相叩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像是一首精心编排的曲子。

"周教授早。"路过的学生向他鞠躬。

周绍钧微微颔首,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笑容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温和而不失威严,亲切却保持距离。

一走进办公室,他反手锁上门,动作流畅得几乎看不出停顿。窗外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周绍钧站在窗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学生的论文和几本古籍,最上面是一本《史记》。周绍钧翻开书页,从夹层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用极细的笔迹写着几行字,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内容,随即划燃火柴将纸条烧成灰烬,灰烬落入茶杯中,搅散后看不出任何痕迹。

"今晚七点,东四牌楼'德顺斋',紧急。"纸条上的信息很简单,但周绍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寒鸦"被召唤了。这是他在这次北平行动中新启用的代号。

他看了看腕表,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足够他整理思绪。周绍钧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教案,翻开到准备好的章节,却在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今晚会面的各种可能性。

抗战以后,北平沦陷,日军的统治日益严酷,地下工作越来越危险。最近风声很紧,自己到北平已快半年了,虽然自己的任务目标很明确,但是组织上一直也没有安排具体的行动计划。今日组织突然召集,必有要事。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周绍钧走过去打开门。

门开了,进来的是历史系助教刘志平,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周教授,这是您要的关于明代锦衣卫的资料,我整理好了。"

"辛苦了。"周绍钧接过文件夹,随手翻开,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学校有什么新消息吗?"

刘志平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道:"听说日本文教部要派督导来,可能要审查课程内容。校长昨天开会时脸色很难看。"

周绍钧听后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道:"学术自由是大学的灵魂,我们会坚持原则的。"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下午的课帮我通知一下,临时改为自习。我有些急事要处理。"

“好的,周教授。”刘志平点头道。

下午四点,周绍钧提前离开了学校。他故意绕了几条胡同,确认无人跟踪后,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旧书店。书店老板是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见他进来只是擡了擡眼皮。

"有《东京梦华录》的影印本吗?"周绍钧问道。

老人摇摇头:"只有手抄本,价钱不菲。"

"我只要孟元老自序那一卷。"

暗号对上了。

老人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周绍钧,低声叮嘱道:"小心保管。"

纸包里是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两个弹夹。周绍钧熟练地检查了枪械,将它藏进大衣内袋。自从来到北平后,他从不轻易携带武器,但今晚的会面需要格外警惕。

离开书店,周绍钧继续在胡同里穿行。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有日本宪兵的摩托车呼啸而过。

他绕到东四牌楼时,比约定时间故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德顺斋是家老字号涮肉馆,生意依旧红火,门口挂着红灯笼,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周绍钧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对面的茶摊坐下,要了碗大碗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六点五十分,一个身影出现在德顺斋门口,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黄包车夫。只见那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又过了五分钟,周绍钧才起身过街。就在他即将踏入德顺斋时,余光瞥见街角闪过一道人影。那人的动作很快,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呢料大衣,身形有些熟悉。

看到这个身影,周绍钧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最后变为镇定,他若无其事地走进餐馆。这时,跑堂的迎上来,周绍钧道:"有约,二楼雅间'听雪'。"

上了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刚才周绍钧看到的那个车夫,另一个周绍钧却是从没有见过。

“寒塘渡鸦影。”那人坐着对周绍钧道。

“冷雪葬花魂。”周绍钧冷静的回道。

“你好,寒鸦同志,我是“冷花”程树。”这时,那人激动的站起身,主动对周绍钧介绍道。

“程树?!”周绍钧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北平地下党的负责人,代号“冷花”。

只见程树年近五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银行经理。但周绍钧知道,这位看似温和的长者却是位经历过长征的老革命。

“你好,程树同志。”周绍钧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既然接头暗语对的上,对方又知道自己的新代号,那么周绍钧自然不再怀疑他的真正身份。

"寒鸦同志。"程树的声音压的很低,"情况紧急,长话短说。三个月前,我们的一个联络站被端了,三名同志被捕。"

周绍钧闻言一惊,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有叛徒?"

"很可能。"程树推了推眼镜,"最麻烦的是,被捕的同志中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周绍钧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不解的问道:“我到北平半年多,还未开展过任何行动,怎么会有人知道我?”

程树看着周绍钧解释道:"被捕同志只知道你的代号,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必须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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