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4章贺他与妹妹新婚之喜 - 臣妻惑主 - 彭三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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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44章贺他与妹妹新婚之喜

第44章第44章贺他与妹妹新婚之喜

冯照带着崔慎回到冯府时,父母俱已等在家中了。

常夫人虽与冯宽坐在一处,但心早已飞出去,时不时打发身边婢女去外面看看阿照回来了没有。

等到冯照出现在府上,常夫人迫不及待走到堂屋的门口去迎。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见女儿满面春风,笑意盈盈,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早上不再睡会儿?”

冯照拉起常夫人的手道:“我想你了嘛,阿娘不想我么?”

常夫人听了眉开眼笑,“你个机灵鬼。”

冯照兀自坐下来,露出身后的崔慎,常夫人这才注意到女婿,也关心了几句,“阿慎这几日累不累,阿照性子野,你怕是头疼得很。”

常夫人以退为进,说女儿不好,实则是想说我女儿就是这样性子,你也别想着叫她改,就这么受着吧。

崔慎能年纪轻轻混迹官场的人当然不会听不出来话外之意,他弯着眼睛,温柔回道:“娘子蕙质兰心,仙姿丽质,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常夫人很满意,脸上的笑容都更真诚了许多。

冯宽作为父亲,这时候适时出来做做恶人,肃声说道:“阿照既已嫁入崔家,便需好好做个妻子,你收收心,从前那等浮浪之行再不要做了。”

冯照嘟着嘴,“我哪里浮浪了,我乖得很。你不看看别人家,养人的养人,豢宠的豢宠,我这么洁身自好,你还说我浮浪。”

本朝民风开放,又有胡俗浸染,女子养宠的不在少数。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安平公主大张旗鼓地找面首。

冯宽瞪着眼睛,“你还狡辩,你忘了太后怎么教你的了?”

太后养的面首还跟你同朝为官呢!

冯照心里反驳,但想起入宫一事还是觉得心里发憷,于是也不说话了。

崔慎听着,趁机插上一句,“外舅不必苛责阿照,她在家里高高兴兴的,若是嫁了我以后反倒束手束脚地不高兴,就是我的过错了。”

他的话说得很熨帖,冯宽听了也觉得高兴,这个女婿没白选,阿照虽肆意大胆,但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你成了婚就是大人了,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你找个时间进宫去拜见太后,让她也看看你。这回你自己去,我不带着你了。”

进宫啊……

见太后倒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是碰见他怎么办?

冯照揪着自己的袖子,陷入沉思。

太后宫里那么大,大不了躲着他就是咯。再说了,他操心着天下大事,说不定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在这里胡思乱想、千头万绪,人家却在宫里纵情享乐,都想不起来她这号人了。

她游思妄想着,手上突然被攥住,崔慎坐在她身边,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手指小心钻到她指缝里插着,对她温柔一笑。

冯太师与常夫人坐在上首,将小夫妻情态收入眼中,对视一眼又错开眼神,喝茶的喝茶,捏帕子的捏帕子。

皇帝策马驱驰,沿着长兴大街直入太华门,后方人马奔涌追随,乃至宫门重重关上,今日的这番热闹由此结束。

皇帝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见太后。

说来也怪,他亲身走了战场一遭,北伐凯旋,对太后反而越发佩服了。

他知道太后出身掖庭,鲜少出宫,多年来在深宫之中纵横捭阖,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犹如天眼逡巡世间。

要知道,他亲赴六镇才知晓那里情势如此复杂,众多卫人、俘虏的柔然人、归附的高车人齐聚一处,风俗言语各异,稍不注意就能打起来,但如今至少能有个表面的风平浪静。

他记得幼时读书时读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心中惶惑,他知道自己是鲜卑人,祖母是汉人,朝中大臣鲜卑人与汉人各有半数。

元氏鲜卑的天下,如今由汉人执掌,那这到底算谁的天下呢?

那时祖母说一不二,他心里惶惑也不敢直问,只能等着祖母为他授课时旁敲侧击地提起来。

但冯太后是何人,小小孩童的障眼法在她面前不够看的,但她并未发怒,只是平静地叫他坐下说给他听。

“翻开你的书,看它的后半句,‘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季文子谏劝鲁成公勿要弃晋择楚,理由是楚非我族类,必定不会真心相帮。”

元恒依旧困惑,这他当然知道。

太后眼神锐利地看着这个孩子:“那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还有鲁楚之分吗?”

元恒一瞬间醍醐灌顶,神思惘然。

太后接着以一种势在必得地语气说道:“始皇一统天下,经二汉四百年,天下汉人岂有晋楚之别乎?”

这番话深深地震撼了幼年的元恒,他试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那些惶惑猜忌在太后御揽天下的气势面前如鬼魅见日,通通缩了回去。

此后数年,他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年轻的祖母。

而如今北伐归来,他想第一时间就去告诉太后,横扫柔然,威抚六镇,都是他的功绩,他是个青出于蓝的学生。

果不其然,太后听了他的详述很是高兴,甚至破天荒地夸了他:“陛下裕后光前,不坠先祖之风。”

元恒很诧异,但很快又振奋起来。别人山呼万岁或许是迫于他的身份,恭维皇帝,但祖母也认可他的成就,足可见他这一战多么成功。

座首上,太后仍面带病容,自上回大病之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元恒看着她头生华发,面目憔悴,心中滋味难言。多年以来,他总盼着太后离去,因废帝再立的阴云始终笼罩在他头上,他毕竟有许多弟弟,没了他太后还能再挑出皇帝的人选。但如今太后眼看着垂垂老去,他却并不如想象中高兴。

太后嘱托他对北伐的大军要论功行赏,留守京中的勋臣也要多加安抚,他都一一应了。

说完了要事,他暂别太后,准备前去操心北伐的后续诸事。走到门口,太后却忽然叫住他:“你知不知道——”他等着太后说完,但她却戛然而止,“罢了,也无分别了。”说完挥挥手让他走了。

元恒满头雾水,太后很少有这么犹疑的时候,不过此时他早已志矜意满,顾不上追究太后所为何事,皇信堂中诸多大臣还等着他一力定夺赏罚黜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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