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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95章陛下会杀了我吗

第95章第95章陛下会杀了我吗

皇帝一回朝就将太子拘禁于城西别馆,百官便知道太子这回是真捅了大篓子,只是这次拘禁能有多久,对太子的影响有多大,谁也猜不准,毕竟,这可是皇帝的独苗苗啊。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关了两个月,京中忽然风闻皇后有孕,这一下就把众人掩埋在心底的议论给勾起来。皇帝对皇后的偏爱有目共睹,又碰上太子犯下此等大错,他仅存的依靠也不复存在,这下朝中将有大变呐!

冯照察觉到皇帝的心思,他总会时不时看着她的肚子,时而蹙眉,时而欢喜,许多次夜里他还会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腹上。她觉得他有点焦躁,好像在等着什么。后来她的肚子渐渐明显起来,他好像变得更安心了些,特意问过太医这一胎稳不稳。

直到秋来风起,洛都的炎炎热暑终于拖着尾巴离去,皇帝忽然下诏,引见群臣于清徽堂。

百官列前,皇帝忽然抛下惊天巨雷,“朕欲废太子,卿以为如何?”

此事已经在京中传得甚嚣尘上,但只是大家私下里议论,如今皇帝亲自开口等于石头落地,将众人砸了个头晕眼花。

穆亮身为司空,又是太子太傅,已避无可避,李忠亦然。二人免冠稽首请罪,道忝为师傅,弗能弼谐于皇太子。

皇帝不置可否,道:“你们有师徒之谊才为他请罪,但我是为国所虑。询悖逆君父,欲跨据恒朔,包藏祸心,其罪可诛。今不论其罪处,待我无后恐有永嘉之乱,届时国家基业乱矣。”

他用词之烈让人忧惧,说太子不堪为人子,不堪为储君,将他完完全全否决,并不是简单做个样子,就连穆司空和李仆射的以退为进也不接受,众人也不敢再为太子求情。

更重要的是,皇帝大权独揽,在朝中是一言堂,太子毕竟年岁不大,在朝中也说不上话,到这种紧要关头没人为他拼死上谏。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皇帝有了新的孩子。这个孩子尚且没有出生,就已经让皇帝下定决心废太子,可见太子有多么让他失望,他认定太子会让他的基业毁于一旦。

太子被废为庶人,而后送往河阳无鼻城,重兵把守不得外出。

冯照第一时间探听到消息,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轻轻地摸着肚子,在心里念叨:“小崽子,你可真走运,还没出生就得到了一切。”

此时天高气爽,秋风黄叶,一派清凉瑟索之感。天气渐渐转凉,冯照再度搬回了显阳殿。

李循前来禀报:“殿下,郡君传信来说想进宫看看殿下。”

冯照一下坐起道:“阿娘要来?那你快些着人准备。”

说起来,这还是常夫人头一次进宫,洛宫又是陛下亲自指定督办,缔结东西南北之精粹而成,磅礴浩瀚,金碧辉煌。常夫人一路上看得赞叹连连,到了皇后所居的显阳殿,她更是对着这座金屋瞠目结舌,饶是见惯了冯家富贵,也禁不住为这天下无二的中宫瞠目结舌。

走进内殿,便出来一个高挑明丽、披罗戴翠的丽人,大殿中常立的就有数十人,跟在她身边的亦有十来个婢女,众人簇拥而来,常夫人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女儿了。

“阿娘!”冯照激动地扑过来,身边的婢女一脸紧张,“殿下小心!”

常夫人赶紧扶住她,仔仔细细地打量,满面红光、肌肤白腻,一看就知道过得好,她不免稍稍放下心。

“都多大的人了,还往我怀里钻。”常夫人笑道。

冯照拉着她的手带进屋内,“多大都是阿娘的女儿。”

说着她接连不断地吩咐婢女们去准备茶水、果脯,点上熏香,铺陈织毯,一会儿殿内就只剩母女二人,女官还贴心地放下帷帐,带着一群人在外间等候。

常夫人此时才放松下来,一路上她都有些紧张,见了女儿也不大敢说话,实在是宫中太过严整,让人莫名不敢放肆。如今只有女儿在跟前,她才又仿佛回到了家里一样。

“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常夫人还是放不下心,想听听女儿的话。

冯照一笑,“阿娘别担心,宫中没人敢让我受气。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皇后了。”

常夫人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冯照的肚子,“孩子多大了?”

“四个月了。”冯照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道。

“可知道是男是女?”常夫人迫切地问。

冯照一愣,摇摇头道:“还没生出来,谁知道呢。”

常夫人听了又是一个叹气,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看了冯照一眼,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问:“要是个男孩儿……”她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他是不是……太子……”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冯照怔怔的,一会儿回道:“或许吧。”

常夫人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她从榻上下来握住冯照的手,“那……那你会不会……你的性命!”

“不会的,”冯照轻柔地对母亲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常夫人却满心怀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她的确不知道,但横竖都是险境,不如赌一把大的。赌输了她也认了,赌赢了就前途无限。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心意走下去。

就在这时,外间婢女进来通禀皇帝驾临,接着就见皇帝身着朝服,头戴冕冠踏进殿中,显然是刚下朝会就过来了。

“陛下圣安。”常夫人见到皇帝颇为惶恐,规矩地行了个礼。

皇帝笑道:“外姑不必多礼,正好这几日阿照心绪不佳,我怎么都哄不好,你来了也好为她多开解开解。”

常夫人没想到皇帝私下里这么亲和,一时讶然,对着冯照嗔道:“陛下日理万机,你可别拿你的骄纵脾气烦他。”

冯照还没说什么,皇帝倒先开口了,“哎,外姑何出此言,阿照怀着孕,我听说怀孕妇人常有脾性怪状,做丈夫的这时候要为夫人分忧解难才是。”

身为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常夫人愕然,她眼里的不可置信让皇帝都笑出来,“外姑放心,阿照嫁到我家来是来享福的,我做家主的别的不说,至少能让她在家里不受委屈。”

经此一言,常夫人对这个皇帝女婿刮目相看,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这天夜里,皇帝照例在显阳殿与皇后同宿。冯照侧身而卧,额头渗出细汗,薄薄的眼皮下双眼左右颤动,唇口轻启,好像下一刻就要喊出什么话来。

“啊——”冯照双目睁圆,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出汗,止不住地喘息震颤。

身后抱着她的皇帝被怀中动静吵醒,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阿照?”

他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没有完全醒来的嘶哑,头发半披在身后,寝衣也宽松柔和,全然是一副温柔郎君的样子。

冯照却仿佛是被吓到了,怔怔地盯着他看,看得就像重新认识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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