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93章皇帝圣驾已至洛都 - 臣妻惑主 - 彭三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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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93章皇帝圣驾已至洛都

第93章第93章皇帝圣驾已至洛都

皇帝震怒之下仍头脑清醒,太子之事决不能闹大,此时最好是冷处理,免得招致一众代北旧人思故。

陆秀领命预备这就回去,却被皇帝叫住,“等等!”

他一愣又立刻恭敬回来候着,但皇帝眉头紧锁,显然还在顾虑着什么。不多时,皇帝走到桌前,慢慢落笔于纸上,然后越写越快,洋洋洒洒写下满篇墨迹,最后取出一方金印盖上。

就在陆秀以为这是处置太子的诏书时,又见皇帝把手书卷起,在外面包上一层油纸,最后印上一枚紫泥,用另一枚金印压下去,就此将手书封口。

“此物密交皇后,不得外泄。”皇帝沉声吩咐道。

陆秀惊讶之余倍感重压,这是陛下重于万钧的信任,如此交给他一人。一定是他连夜报信,在陛下心里落下印象,他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抱负,势必要将此物全须全尾地送到。

京中无数人牵扯其中,彻夜难眠,等着皇帝的下令。

陆秀快马加鞭回京,将皇帝命令通传三省长官。皇帝没有对太子做出处置,京中众说纷纭,摸不准陛下的想法,甚至有些传着传着都怀疑起来太子究竟有没有犯事。皇城的主人不在,中枢只好焦急地等待着陛下归来,

太子一回东宫就紧闭大门,谁也不见,东宫署官都被裹挟进这场风暴里,当时热血上头,仿佛谁不跟着太子,谁就会被千夫所指,但现在冷静下来全都出了一声冷汗,自是躺倒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东宫之中仍然无知无觉的只有伺候的侍人和奴婢,只知道太子杀了高公,高公的尸首孤零零地躺在弥漫开的血泊里。

几个婢女站在血泊外一丈远,全都惶惑无措。高公平日里常常出入东宫,对待内侍奴婢们也从不摆脸色,如今就这么倒在她们眼前,婢女们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权宜之计只好先用素布为高公覆面,好歹留下些许颜面。而后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将他送至詹事府。

恰好此时有人求见,看见大门敞开,便径直走进来,发现婢女围在一处,当即大步流星走过来。

“出什么事了!”

婢女们一看,原来是李御史,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

李柄和高岳是至交,常到詹事府寻他,在婢女们面前也混了个脸熟,今日听闻太子有异,便来找高岳打探。

婢女们指着床上的人哽咽道:“高……高公……”

李柄脑中轰然一响,愣愣地回过头看向床上被覆面的人。好半晌,他慢慢跪下来,揭开那张素布,高岳的脸已经灰白,狰狞,空洞。

李柄想尖叫,可是他叫不出来,嗓子像哑了一样,张口好几次才终于通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随之在东宫上空爆裂。

“谁!是谁!”李柄眼珠子快要爆开,整张脸都在咆哮。

婢女实在害怕,三言两语地把今日见闻抖出来,李柄听了却觉得怎么会这么荒谬。

他早知道太子不是什么聪明人,可是他怎么能这么丧尽天良!高岳是他的署官,甚至对他这个狼心狗肺的太子忠心耿耿!

他怒吼一声,径直把高岳的尸身背到身上,头发上后背上还有他的靴子全都被高岳的血浸湿了。

一路上行人侧目,他就这么背着高岳走到了高家。

家仆见到一个血人背着另一个,吓得魂飞魄散,直到这血人出声,“我要见高中书!”

高吕惊闻门口出事,匆匆赶来才发现竟然是李柄。

他也被惊得说不出话,“这……这是怎么了?”

“高中书!”李柄怆然泪下,大吼出声,“高岳死了!”

高吕此时再看他背上的人,顿觉一阵头晕目眩,死了?死了!

高吕和高岳同族,辈分上算是他的叔父。高吕少时失怙,母亲为他前途计让他投奔叔父,当时高吕受到太后赏识,已经官至吏部尚书,自然也乐得照拂这个做了中书学生的侄子。

多年来,高吕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侄子,甚至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如今一个好好的人竟然没了!

他还未从憾恸中恢复过来,李柄再次一语震人,“是太子!他杀了高岳!”

李柄像是要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出来,想把平生所有恶毒的话都骂到太子身上,“那个狗杂种就为了要出宫,就把他杀了!

高吕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太子昨日在城门前一闹,京中贵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更别说高吕,可他万万没想到,竟会连累高岳命丧于此。饶是宦海多年,此时他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此时下仆已经备好了棺椁,准备将高岳收殓。李柄咬牙流泪,“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高吕头发花白,泪眼通红,听了他的话劝道:“你别冲动!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陆秀已经回来了,我等得起!”李柄满面泪流,看着高岳的尸身被放进棺材里,亲自为他合棺。

此时此刻,陆秀正在宫中求见皇后。

秉承皇帝吩咐,诏书一直放在怀中,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冯照接见陆秀时见他形容憔悴,叹息道:“陆尚书,辛苦你了。”

陆秀满面红光道:“殿下谬赞!这是臣的本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这份珍藏的诏书交到皇后手中。

冯照打开一看,而后勾了勾嘴角,随即吩咐道:“多谢陆尚书,陛下的意思我已经知悉,陆公便赶快回去歇息吧,我看真是累得不轻。”

陆秀其实很想知道诏书写了什么,但皇后不说,他当然也不能问。

他走之后,冯照将诏书摊开在桌上,满意地笑笑。她摸了摸肚子道:“我就说你来的是时候,等你阿耶回来,知道你来了,恐怕他要做的就不止于此了。”

说着,她又轻蔑一笑,独生的孩子也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实在是个人才啊。

不多时,自显阳殿的命令就传达到了左右卫将军手中,二人轮换,将东宫包围,此事还不能做在明面上,要派人时时看着监察太子动向。

皇后亲召,又有陛下手书,禁军当然听命行事。不止外面的人不知道,连太子本人都不知道。只是他不知是不是被那日吓怕了,自始至终没出来过,也省了禁军的力气。

皇帝不回京,但太子之事始终是个隐患。论与太子的亲疏远近,最要紧的当属穆亮和李忠,陛下钦点的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对太子失德难辞其咎。

穆亮浸淫朝局多年,最知道明哲保身,也最沉得住气,至今也没动静。他在府中闭门不出,但对府外的局势洞若观火,一知陆秀带回来的消息,他就知道太子恐怕要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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