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真是人渣，不配做人，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女儿，畜牲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警察怎么说？”

“那人家家里的事他们怎么管，都上门好几次，我上次偷偷送小姑娘馒头吃，又没花那死女人的钱，她居然还对着我骂。”

两位大娘在菜场的路口，不顾旁人地骂道。

路决缓慢地环顾了一圈周围。

这是他第一次轮回到2018年9月5日以外的时间和地点，这代表着他会获得新的技能。

如果是以往他估计不会那么兴奋，因为这是造物主的能力有一个必然的限制——殷织

只有以她为动机，才能使用。

路决曾深思过为什么偏偏是他获得这份异能，为什么一切都和殷织挂上钩，除了能活下去，没有半点好处，说不清是上天可怜他，还是可怜殷织。

他想，应该是殷织诅咒了他。

那个可憎的面孔浮现在脑海，路决咬牙，崩起的青筋一路蔓延至太阳xue。

等他彻底掌握了时间，哦不，就是现在，他也够让她死的难看了。

“可怜了殷织，都八岁大的小姑娘了，还没我五岁的孙孙高，看上去太惨了。”

大婶眼角湿润，突然间被拍了下肩膀，吓一跳，立刻回头，看见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才松了口气。

“大娘，你说的是小姑娘叫殷织？”

大婶瞧他样貌端正，眉眼间正气凛然，忍不住说：“是啊，小伙子，就离这菜场不远，裁缝店旁边那家人，你可千万躲着点走，那家里的女人丢了工作后全都怪在刚出生的女儿身上，天天不给吃也不给喝，是个疯子。”

“哦？那母亲还干了什么？”

一提到殷珠，大婶面目愤懑，骂骂咧咧地一口气说完，末了，见路决凝滞的表情，似乎也生出了气愤。

但这边街坊邻居不只一次骂过殷珠，叫她生下来就好好养，可没有劝动女人半分，还反被她往屋前泼粪水，久而久之，即使心里可怜那小孩，他们也没能力帮她。

正要劝他冷静点，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哪料，下一秒，青年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真的吗，哈哈，真的，太好了。”

大婶：“什么？？”

“她过得这么惨真是太好了。”

“虽然不及我的万分之一痛，不过也已经很好了。”

青年笑得花枝乱颤，挤出眼泪，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大婶冷汗直冒，嘟囔一句“妈的，神经病”，急匆匆离去。

街口人来人往中只有路决一个人静静地伫立。

老旧的年代，一切都蒙着灰尘般的颜色，所有人忙着自己的事情，喧闹又无比鲜亮，让人那么快活。

路决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殷织究竟过得有多惨，是不是和大婶形容的一样，如同阶下囚，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黑暗日子。

路过一家包子铺时，他停了下来。

大婶反反复复提到殷织的母亲不给她饭吃，路决那时就差点笑出声，长大以后分明是不爱吃饭、要他哄着才动筷子千金大小姐一样的人，小时候居然天天挨饿，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报应。

饥饿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看到别人吃的时候。

热腾腾的几个肉包凭空出现在路决手中，他按着大婶的说的地址，不紧不慢地走去。

“谁啊。”

敲门声不断，催命铃一样急促得很。

殷珠不耐烦地应付了声，处理完手上的事才走到门口，一开门，望见是个陌生的面孔，又扫了眼他上好质量的衣服，软了声：“您找谁？”

路决朝屋内轻飘飘地望了眼，才答：“殷女士，之前的工作，你还想做吗？”

路决被热情地邀进家中。

家中的布局简单，该有的都有，只是仿佛许久没有添置新东西，想必是殷珠因为怀孕被辞退后，无法像以前一样阔绰。

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整日在家中的女人，所有的压力和怨气深深映照在她刻薄的面容上，这样一个已经成年的女人，找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儿当发泄点。

不用想象，都能窥见其间的惨象。

路决嘴角期待地弯起，气定神闲地晃着手里的包子，设计着接下来他们的相遇。

他是先成为她的救赎给她一线希望再狠狠抛弃她好，还是代替殷珠折磨死她好？

只是跨进房屋内不到两步，路决忽然停下，盯着一处，目不转睛地问殷珠：“她是谁？”

殷珠一边围上围裙，一边回：“哦，是我女儿。”

“叫什么？”

“殷织。”

路决一动不动，瞳孔一点点缩紧，顷刻间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眼球。

现在是冬季，殷织只穿了件夏季的薄衣，漏着破洞。

薄薄的皮披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出是个人的形状，小女孩跪在尖锐的搓衣板，所有可见的皮肤布满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嘴部被一道针线紧紧缝合，线尾吊在嘴边，不见原色，只有滴滴答答的血不断顺着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