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推着江湖的人们

重故国，南州，一片山林之中，百晓堂。

百晓堂一座宅院当中，谢逸仙和屠人恶两人坐在石桌旁，谢逸仙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

屠人恶细心的擦拭他手中的长剑，听着谢逸仙独自一人自言自语。

“丘大哥，你一路走好，兄弟没能陪你最后一程，算是老弟对不起你了，这杯酒，敬你！”谢逸仙口中喃喃自语，语气有些微醉，举着酒壶，倒灌浇在地上，然后自己又喝了一口。

屠人恶眼角瞥了一眼谢逸仙，并没有说话。

喝完酒，谢逸仙把酒壶放在桌上，看着屠人恶问道：“屠大哥，江湖上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你可曾听堂中人说过？”

屠人恶将擦好的长剑收入剑鞘之中，淡淡说道：“倒是听他们说过几嘴。”

谢逸仙低着头喃喃问道：“屠大哥，以你只见，我们百晓堂到底该置于何地？”

“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屠人恶接着淡淡答道。

“我想听听你怎么想。”谢逸仙望着屠人恶，眼中带着渴望。

屠人恶缓缓说道：“真想听？”

“嗯，真想听。”谢逸仙重重点头。

“好！那我就给你说说我的看法。”屠人恶一把拿过放在石桌上的酒壶，也喝了一口说道：“我觉得，其实这些事情未尝全都是坏事。”

“何以见得？”谢逸仙挑眉问道。

“其实你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自重故国立国至今，江湖这片国中之国便一直存在到了今天。虽然重故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这江湖至今却早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当年的五大门派，被你老祖宗谢晓生以一人之力顶翻，从此五大门派没落，江湖中门派如雨后春笋一般喷涌而出，江湖开始真正的变成每个人的江湖，这是第一次巨大的变动。百多年前天山道人建立无极剑派，彻底颠覆之前五大门派掌控江湖的局面，直到后起之秀取代五大门派，江湖变成了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这是江湖第二次大的改变。”

谢逸仙听着屠人恶的话，缓缓点头道：“嗯，屠大哥，你说的这些，倒是没错。”

屠人恶接着说道：“重故国的江湖，就像是一辆没有马的马车，它每一次的前行，都需要有人在后面推上一把。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五大门派没有没落之前，他们就是拉着江湖的马车，但是却被你老祖宗给斩断了那根缰绳。自从五大门派消失之后，江湖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在江湖上说上一句话，谁都没有这样的威望，能够让江湖人都能听他的话。所以，五大门派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他们固步自封，把江湖当中的武功牢牢掌控在他们的手中，死死按住想要冒头的年轻江湖人，不让江湖更加丰富多彩，但是起码，他们能够管得住这个江湖，江湖不会混乱不堪。”

“这么多年以来，江湖早就已经是乱的一塌糊涂，就拿这次的东连城来说吧，东连城在江湖中做了多少的事情？有人管过吗？自家各扫门前雪，谁都不会去多问一句。这样的局面，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无法无天的人或者是门派，将整个重故国的江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这个东连城的出现，或许可以让江湖人提早醒悟过来。”

“我估计这东连城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彻底掌控这个江湖，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能够让这江湖的马车重新有了一头能够拉动的马，而不是所有人都在后面漫无目的的使劲，却始终不能把力气用到一块去。”

谢逸仙听着屠人恶的话，微微点头都：“屠大哥，你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屠人恶冷眼看着谢逸仙，喃喃说道：“只有跳出这个江湖，才能看得到这个江湖真正的面貌，我想，这就是你的老祖宗为什么会创建百晓堂的原因吧。谢逸仙，你已经偏离了身为一个百晓堂堂主的责任，丘鸣的死，你已经把你带入江湖之中去了。”

谢逸仙听到屠人恶的话，微笑着说道：“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百晓堂到底该怎么办。”

“你们百晓堂的规矩是不是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江湖上的事情？”屠人恶淡淡问谢逸仙。

“嗯，老祖宗当年立下的规矩，到了现在早就没人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含义了，百晓堂现在只是在遵从而已。”谢逸仙点头道。

“我想，当年你老祖宗定下的这个规矩，就是为了让百晓堂能够跳出江湖之外，看到江湖人看不到的事情，用绝对的理智来评判这个江湖，让百晓堂做出对江湖最好的选择。看清这个江湖，才能看清什么时候江湖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候，我想你的老祖宗是相信你们这些后辈，不会真正的袖手旁观。你的老祖宗谢晓生就是一个打破成规的人，你们是他的后辈，他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屠人恶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