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蓝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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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引人动情,而裴子骞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是圣人。
总之这一天,二人没有出门,直到第二天才在午后下楼。
暮春的天气,一个穿着高领毛衣,一个围着围巾,脖颈全部遮挡得严严实实。
裴子骞荣誉加身,为卞皎当司机兼导游。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照得人暖洋洋的,卞皎靠在副驾小憩,半张脸埋在充满裴子骞气息的围巾后,闭着眼睛的模样像只懒倦的长毛猫。
他微微睁眼,对裴子骞讲小裴,今日行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好好干啊。
裴子骞笑道:“那今晚卞领导同我去吃法餐?”
卞皎立刻说不。
“吃中餐。”一副被所谓有机餐食荼毒至深的模样,卞皎说:“不过勉强可以把点餐权交给你。”
“荣幸至极。”裴子骞微微侧头,道:“雪菜肉丝片儿川,蟹粉小笼包,盐水鸭,龙井虾仁,如何?”
卞皎补充:“还有腌笃鲜。”
“这个倒是忘记。”裴子骞颔首。
卞皎煞有介事:“这个绝对不可以忘记的。”
裴子骞问为什么,卞皎只回答说,总之就是不能忘记。
裴子骞笑了笑,说:“因为我喜欢?”
这样的话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都能说是自恋,而从他口中讲出,却只叫人想到一个成语,有恃无恐。
果不然卞皎睁开眼睛,盯了他两秒,也笑了:“哦,原来你喜欢吃腌笃鲜。”
“好哦。”裴子骞学着他的语气:“原来你不知道。”
卞皎没有答话。
这时正巧行驶过奥林匹克公园附近,他看向窗外,隐约可见绿茵地,以及在阳光下折射粉雾的樱花。
樱花倒映在弯眼睛,只听他小小声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下一刻,裴子骞的声音也传来。
同样小声,带着同样的柔软:“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不知道。”
卞皎问:“在套娃吗?”
嘟囔着,唇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说着回头看裴子骞一眼,接着升起车窗,视线就那样从樱花移到对方的身上,没再移开。
两个街区后,红灯停下。
裴子骞终于被盯得忍不住,问:“怎么了,脸上有什么?”
说着伸手要去掰遮阳板照镜子。
卞皎却摇头,像是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慕尼黑好多樱花,不知道有没有桂花?”
裴子骞说:“常理讲,没有。”这样的回答似乎很煞风景,但停了下,他紧接着又为卞皎认真分析:“这里冬天温度相对来说太低,对桂花树而言,算是苦寒之地。”
“苦寒之地啊……”卞皎朝窗外看了眼,问:“那你是不是很多年没有看见桂花了?”
绿灯刚好亮起,裴子骞答:“回国那几个月刚好秋天,应该有见到。”
卞皎点了点头。
良久,车似乎已经驶出城区,卞皎忽然又说:“我去年在阳市拍戏的时候,有回阳中取景。”
裴子骞挑了挑眉。
计算时间,他问:“十一月,桂花应该谢了?”
“谢光了,不过我要讲的不是这个。”卞皎说:“当时我在桂花大道上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边说边降下半掌车窗,近郊泥土的雨腥顺着风吹入,像将城市浑浊的的空气清洗了一通,连肺都是清凉的。
看回裴子骞,只见对方倏忽轻笑:“很难猜。”
卞皎很体谅地说:“你随便猜啦。”
裴子骞单手转着方向盘,驶进一条通往某个地点的小径,与此同时微微点头。
“我试试,”象征性沉吟两秒,他说,“你的班主任?”
一语中的。卞皎吃惊:“不是说很难猜吗?”
“对了?”裴子骞停好车,顺着阳光凑过去吻了下他,示意下车:“只是按你的话随便猜。”
卞皎拉开车门。
踩上湿.软的泥土地,远处的马场标识在日光下清晰可见。他看了两眼,回身对裴子骞说:“那么算不算我的幸运传递给你?”
裴子骞跟在身后笑着点头:“算你的。”
卞皎就停下来,等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