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造梦阎魔
“为什么选择白区？”楚司梵蹙着眉头说出了疑惑,旁边的宋越溪木讷地跟着点头，凌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别的地方了,白区是城市里最荒凉的地方。”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不在贝星活啊，搞得像通缉犯一样见不得人吗？”楚司梵伸出了手挡住过于刺眼的日光，声音却带着些许失真的冰冷：“暗系群……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沐光’大典已经说明了光系不欢迎暗系,是处于对立的状态，可这里是贝星——”楚司梵缓缓地阖上了机械义眼，又沉默地睁开,“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全身机械化……正常的贝星社会已经容不下我了，但你们两个呢？真打算就这样躲躲藏藏吗？”
“楚司梵，我知道你有顾虑，我也很谢谢你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相信我——”
凌钰顿了顿,即使他没有解释过,但光是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就让他很感动，“我是说,万一，暗系是属于见不得光的存在呢？万一暗系就是和主流玩家背道而驰呢？至于我的消息来源……恕我不能直言。”
“我只是有个想法——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我有个能力叫基因更改法则,也许能解决目前的困境,”凌钰一字一句，“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说着,凌钰就动用了自己的能力,拟构空间，虽然经常使用会让他精疲力竭,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最安全最保密。
灰白色雾气仿佛弥散了周围的环境一般，朦胧地覆盖了一切，转眼间，三人就在单独开辟的空间中完全与世隔绝。
凌钰还发现，随着自己使用次数的增长，他对拟构空间的把控越来越强大，可以说这里就变成了他的领域地盘，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有预感，等这种所谓次数熟练度或经验增加后，他甚至可以不用亲自动手就能绞杀这里的一切存在，可怕又让人向往，那种绝对的掌控感。
“这个能力……”楚司梵是知道的，毕竟亲眼见过凌钰从拟构空间中出来。反倒是站在旁边的宋越溪不淡定了，“凌哥你这能力好酷，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你的职业是什么？”在别墅里宋越溪正打算说的时候却出了意外，因着宋越溪当前的话，倒是让凌钰想起来这个问题。
“就是……”宋越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娃娃脸露出了苦恼的神色，“造梦阎魔。”
“听起来倒是不错，”楚司梵做出了评价，诧异地瞥了眼看起来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宋越溪。
“具体是什么？”凌钰点头示意，这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他非常感兴趣。
“就是……类似于造梦，但只能造噩梦，随着能力的提升覆盖的人群或生命体会越来越广阔——最后达到一种噩梦成真的新世界。”
宋越溪看着似乎有些兴奋的凌钰，小声地补充，“但我现在只能在一两个人那里安梦，而且这个还要涉及到我的恐怖想象能力，不然噩梦等级不高。”但问题是他人很胆小，根本不可能靠补恐怖片什么的解决吧。
“没关系，成长性能力都是好的，”凌钰拍了拍宋越溪的肩膀，“总归可以后期训练——”
“可是我害怕……”宋越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不是凌钰和楚司梵现在都不是正常人的话，估计不会能听得特别清晰的，“我胆子很小——也不是说胆小吧，但我害怕。比如梵姐，有时候就挺恐怖的。”
“说起来当时你救我的样子可很猛的，”楚司梵抱臂似笑非笑，“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是我老板，如果小鱼罐头公司倒了我就吃不起饭了！”
宋越溪突然拔高声音，但越说越悲痛，“在vb67那里，就连陪酒都是仿生人，性感魅惑还是什么……想要什么都有，他们甚至不屑于我这个纯人类，他们打我，让我受伤，想让我安上梵姐你这样的机械臂、身体、眼球、金属义肢……可是那样——我还是人类吗？”
“根本没有人需要我，他们只会嫌弃我效率低下、质量不过关。失业什么的……如果我是仿生人也就罢了，可我是血肉之躯，我要吃饭，不然我会饿死——如果不是小鱼罐头公司几乎不太需要仿生人的话……我可能早就饿死在vb67星了。”
宋越溪似乎陷入了悲痛的回忆内，周边的拟构空间仿佛在一瞬间被什么感染了似的，变得冰冷和刚硬，作为拟构空间唯一掌控者凌钰——自然也是反应过来了，意识到怎么回事，正打算提醒已经陷入回忆的宋越溪——
凌钰只来得及看到楚司梵猛然拉住宋越溪的胳膊，而宋越溪却仍然陷入一种惊恐不安的情绪之中……周围的雾气逐渐翻腾、混乱，侵蚀着凌钰的思绪——
孵化的欲望在沸水里狰狞，无数肉芽蠕动着睁开眼睛……
凌钰觉得自己那层古神的仆从身份似乎在极力抵抗这种对精神的入侵，可本身的副作用反而让凌钰更难受——那画面里掉san值的东西一幕幕浮现，可他一点都不想去看，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被迫地接受着腐蚀的心跳在挣扎着呼之欲出，沉默的黑暗中只余下猩红的原始海洋——
【序号：001
姓名：凌钰（血统百分之零[已异化]）
身份：古神的仆从
当前理智：50、45、43、32、21、1……0。】
面板狰狞着露出了它恐怖的一面，裂隙深处的那嘶吼仿佛催化着已经异样的面板，只见它挣扎着伸出了平静的双手——那是粉色的触手，沾着细小的粘液，挥舞着、晃动着。
如果凌钰现在意识还清醒的话，他自然会被这东西给吓到，可惜的是，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一种叫理智的东西。
——
贝星，无数的人们都驻足。
开车的停下了，走路的抬头了，还在办公室里工作的走到窗子边看去……没有人能无视那种巨大的心悸感，天空雾蒙蒙地笼罩了一层浅薄的雾气，暗灰色的雾气似乎沾染着鲜红的东西，放眼望去，好像有什么巨型怪物藏在那雾气之中笼罩着整个贝星。
“那是什么？”
“怎么回事，能见度啥情况？贝星不是好好搞生态了吗？”
“为什么心总感被什么东西扼制住了一般，好疼，不会我这么年轻就因为工作有了心脏病吧？！”
“好恐怖，这是末日！”
“不是说4512是末日到来之时吗？喂，前面的能不能开好车啊，都堵塞了。”
“……”
无数人们都惊恐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切，虽然那雾气高高地在天上，仿佛俯视着渺小的他们一样，但挡不住那种内心的惊悚感，如果有人能清醒地去意识的话，就会明白——他们的注意力被剥夺了，他们的脑海正在被侵蚀，他们没有任何反抗超自然的力量，他们只是还在余地里……
“百年一遇的奇观啊，等我发给朋友圈！”
“各位直播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小鹿同志，为大家实况直播当前贝星全星球覆盖的异状，据官方新闻播报，这只是一次平常的天气变化而已，我们都知道，起雾的时候呢……”
-
这些心大的、担忧的……又或是其他的情绪在人群中传播，可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贝星异种研究所，212科室。所有的宇宙裂隙研究员都在拼命地记录数据，不时有机器滴滴答答的响声，还有无数人走动的匆忙——
“小笑你快去把这个数据备份——”
“浓度更高了！”
“污染值……怎么会这样，贝星不是被天然屏障能量场覆盖着吗？”
“风姐，你快看新出的数据波动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