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长河公主

养心殿内，乾隆将小燕子字迹歪斜的书信反复摩挲，信纸边缘的沙粒簌簌落在明黄的桌案上。案头摆着李玉呈上来的密报，说是"过去式"客栈后院已开垦出十亩良田，连向来干旱的沙地都长出了水灵的胡瓜。他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忽然想起小燕子初入宫时，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竟真在大漠闯出了一番天地。

"李玉，"乾隆突然开口，惊得正捧着茶盏的总管太监手一抖，"你说，朕若是将大漠封给小燕子，如何？"

李玉差点将茶盏摔在地上，瞠目结舌道："万岁爷，这......大漠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虽说如今太平，但......"

"但什么？"乾隆起身踱步，龙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砖，"你没瞧见她信里写的？带着大漠的牧民挖水渠、固沙障，连西域商队都夸她是'大漠的百灵鸟'。"他停在《丝路山水地图》前，指尖重重按在广袤的黄沙区域，"与其让那些王公贵族守着肥田沃土啃老本，不如让小燕子去守这片大漠。"

李玉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那封号......"

"封号？"乾隆望着地图上蜿蜒的黄河，忽然吟诵起唐人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他的声音渐渐激昂，"就叫和硕长河公主！既应了她在大漠的作为，也盼着她能像长河般，滋养那片土地。"

三日后，圣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大漠。当明黄龙旗出现在"过去式"客栈前时，小燕子正蹲在菜地里给新发芽的青稞苗浇水。她顶着一头杂草，满身泥土，却在听到"和硕长河公主"的封号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

"皇阿玛是不是糊涂了？"她抓着宣旨太监的袖子，"封我当公主就算了，还把大漠给我？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夏盈盈在旁却红了眼眶，轻声道："格格，皇上这是信你，也疼你。"她想起在西湖时，乾隆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遗憾，而此刻诏书里的字字句句，分明是将满腔期许都给了那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消息很快传遍大漠。牧民们骑着快马赶来道贺，他们带来自家酿的马奶酒，还有用驼毛编织的精美鞍具。小燕子站在新竖起的"长河公主府"匾额下，望着远处自己亲手开垦的良田，忽然想起离开皇宫那日，她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却没想到命运竟给了她更广阔的天地。

乾隆随后又下了道旨意，赐下一座位于黄河边的农庄，专门供她培育新作物。农庄的田契送来时，还附了封亲笔信："朕听说你在大漠种出了带甜味的胡瓜，速送两筐来尝鲜。另，莫要忘了给朕的菜地取个雅致的名字。"

小燕子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笑着笑着就落了泪。她提笔回信时，故意把字写得更大更歪："皇阿玛放心！等明年开春，女儿给您送一车会开花的土豆！还有，农庄就叫'忆江南'，等您什么时候想来看我，就说去江南找女儿！"

此后的岁月里，"和硕长河公主"的名号响彻大漠。小燕子不仅让沙地长出了粮食，还开辟了新的商道。每当夕阳西下，她就骑着马巡视自己的封地，长河的波光与落日的余晖中，依稀可见当年那个从民间闯入皇宫的姑娘，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山河。而远在京城的乾隆，也总会在批阅奏折累了时，望着案头摆放的胡瓜标本，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