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天工街

齐靖宇神秘地笑了笑，倒是没有继续着急催促，转而是从布包里取出了另一样物件。

“策叔，那不急，我再给你看个宝贝。”

“哦？”

司徒策放下手中的钢刀，看着齐靖宇。

当司徒策看到齐靖宇手中拿着的物件后，顿时一个激灵，身侧的华康也有种站不稳差点摔倒的状态。

“这……这又是何物！”司徒策不由得将自己坐下的凳子往后挪了挪。

因为现如今齐靖宇手里拿着的，是用玻璃通过系统制作而成的——镜子。

不过这块镜子光秃秃的并没有安装塑料边框，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塑料还着实太过超前，自己的经验值也不足以将镜子和塑料融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当看到玻璃镜里映出来的人像，哪怕是前朝宰相，这个时候也不淡定了。

他们也能猜出来这是何物，镜子嘛，他们也有，不过再怎么精心打磨的铜镜也只能勉强地看到人的面容，而京城中进贡给皇室人员使用的铜镜甚至可以看到鬓发眉毛等细节，对外夸张的宣扬“鬓眉微豪可得察之”的地步。

可眼下，他分明看见那方寸琉璃中映出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甚至能看清鬓角沾染的松烟墨迹，这是自他启蒙以来到现在，都不曾在这世间见过的奇景。

"自然是镜子了。"齐靖宇笑，同时微微后仰，拿起酒碗喝了一口，俨然一副什么叫做国际巨星啊的姿势。

玄色官靴踏在地上，司徒策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捧着玻璃镜猛然退后半步，腰间的玉佩撞在桌子边缘发出清脆声响，身后探过头来的华康也满目惊恐。

“相爷……这……这是铜镜？”

素来以沉稳著称的前朝左宰相此刻瞳孔微缩，喉结上下滚动间，目光死死盯在手中泛着冷意的物件上。

铜镜他见过千百种，从宫中赏赐的蟠螭纹鎏金镜到南诏进贡的玄铁磨光镜，却都不及此物分毫通透。

"不是铜镜，这……这好似琉璃……真是天工造物……天工造物……！"

他喃喃着，以手指的指尖轻触镜面，略微冰凉的触感激得颈后寒毛倒竖。他不由得凑近了一些，镜中倒影的每根睫毛都在随着眨眼而止不住的颤动，这般纤毫毕现的镜像，便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画师执紫毫细笔，也难描摹其万一。

因为凑的过近，鼻息呼出的气息将镜子的表面染上了一层雾气。

齐靖宇这时候站起身，适时递上一块白布，司徒策非常小心地接过白布，然后亲手亲脚地拭去镜面水雾，琉璃冷光映得他眉间舒展：“靖宇，你可务必告诉我，这镜子，是从何而来！”

齐靖宇知道将镜子亮出来之后就不能打哑谜了，要不然这个前朝宰相定会不死不休的刨根问底。

“晚辈定然可以告诉策叔它的由来，但就如晚辈之前说的……”

“放心！”司徒策激动的打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嗯……前夜子时，有块陨星坠于不远处的东郊山峦中，崔猛带人掘地三尺才得一神铁，经过细细打磨开凿，那神铁的表皮被制造出了这琉璃镜，而其余的部分被制成了钢刀。”

说完，齐靖宇就面色郑重且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

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比大实话还要真。

司徒策瞪大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镜子，又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钢刀。

齐靖宇的话说得巧妙，既圆了玻璃镜来历，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批量制作钢刀的玄机。

司徒策神色逐渐的变化着，眼神原来越复杂。

而他身后的管家也被惊的一愣一愣的：“世子，不知那神铁，可方便让……”

“不可。”齐靖宇脸色一转，严肃的连语气都变了。

看着齐靖宇的模样，司徒策也颇为不满的转头低低怒斥自己的管家：“胡闹！”

华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即低着头后退几步不再言语。

司徒策这才转头：“靖宇莫怪，这种神物策叔不会觊觎，你大可放心。”

齐靖宇的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笑意，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往心里去：“对了策叔，您看这块琉璃镜若要是放在「天工街」上，价值多少钱？”

齐靖宇口中的天工街，乃是京城中最为赫赫有名的奇珍异宝一条街，因为前朝皇帝皇甫天痴迷长生的缘故，朝廷在全国各地大肆搜刮千奇百怪的宝贝用于祈福和炼药，全国九省五十六州各个地方运去京城的奇宝最后只有一两成能够符合所谓“祥瑞”的要求，另外有八九成最后都会流入天工街。

而京城以及周遭的几个地方州域内的达官显贵和平头百姓们，也算是因为这件事情沾了一些好处，这个天工街，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由朝廷的礼部设立的。

而时间久了，流入天工街的珍奇异宝的途径也开始五花八门，甚至到后面从一些民间进入天工街的小玩意儿也有一大堆，通过礼部抽成进入「官卖」和「义卖」，然后流入上流社会和百姓的生活中，最后越来越成熟，现如今已经成了现实的社会拍卖行一般，内部从文玩书画到音律诗词，从灵芝药材到宝石杂物，其涉猎之广，哪怕是当初的齐靖宇也是知道的。

只要是天工街中又出现了什么宝贝，只要稍稍的宣传一下，便可达到满城皆知，然后全城风靡的地步。

一些出手阔绰的，更是可以将一些毛用没有的东西卖出天价。

而司徒策马上就要上任礼部尚书一职，天工街到最后更是直接是他管理的产业。

“若……真的如靖宇所说，其由天外神铁制造而成，其稀有程度，此琉璃镜，至少……价值五百两。”

五百两！

齐靖宇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