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起风
第323章起风
陆亦清睁开眼皮，上下打量着她，心中思量：“她这个泼辣的性格，若是想做什么事情，便想也不想的去做，何时来请教过我？”不过面上依然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看出陆亦清的不耐烦，馆陶脸色有些微红，但是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说，也顾不得这些了。
“母后，今天孩儿来说的，是刘武的事情。”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陆亦清的脸色，若是稍有不对，她立时就会停止。
依着母亲对武儿的宠爱，听到这种事情，哪怕她今天只是来探个虚实，估计都会受不了。
正忧郁着，陆亦清已然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圆亮，看着她道：“武儿怎么了？”
“母后，我都还没有说，您便如此紧张，真是让馆陶吃味，”她心中有些不甘，母亲对刘武的那份情，永远超过她和哥哥的。
一时激愤，倒是忘了先开口说正事了，她的性子便是这般沉不住气。
陆亦清听着馆陶的话，脸色变得有些冷漠。
也不知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实在是厌烦了这些勾心斗角，再加上她对武儿的亏欠，馆陶自小又处处针对刘武，直觉便让她认为，馆陶又是来告状的，她有些不高兴。
“母后？”馆陶看着陆亦清有些飘忽的样子，当下反应过来，她赶紧唤了一声，正事要紧。
“若是你是来说武儿的坏话的，哀家今天不想听，你回去吧。”对于自己的这个长公主，陆亦清可以说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或者说，她自小把她宠坏了，才导致她现在无法无天，甚至还想步上吕后的道路。
她必须在她的野心成长起来前掐掉，这么些年的蛰伏，陆亦清都清楚，馆陶的野心，比刘启还大。
“母后，女儿还没有说呢，你便如此苛责，真是让女儿伤心，”馆陶心中已是微凉。
她今日来就是为试探母亲的口风，若是她一如既往的偏袒武弟，那么她的计划就一定要准时进行，若是她对武弟有了一些松动的想法，那么，她定当将计划搁浅。
“无需在这里挑乱我的心神，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说了便是。”
馆陶便不再左右而言其他事情，娓娓道：“母后您可还记得，武弟走时，曾向皇兄借过三万兵马？”
“哀家不知这些朝堂之事，”陆亦清说着这些，眼中略有微光，道：“哀家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哀家都希望，你能够安份守已，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母亲，”馆陶的怒气一下子积攒了起来，愤而不平道：“刘武自皇兄那借走了三万兵马，借固稳定梁都民心，而皇兄也问过周大人的意见，周大人欣然同意，他是刚从梁都回来的，您和皇兄又那样信任他，自然皇兄也听从他的建议，借给了武弟三万兵马。”
陆亦清面色微异，眼神渐渐凝重。
馆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可那刘武不珍惜皇兄对他的信任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要造反，他这种人合该在当初犯事之日，乱棍打死，而不是留到现在祸害人间。”
造反？这是何等大事，她竟三言两语就想扣在武儿身上？
“住口，”怒火中起，陆亦清直起身子来，冷冷的盯着她：“馆陶，你今日来这里，一番说词，都是你武弟的不是，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没有目的母后，”馆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哀切道：“您睁开眼睛看看呐，看看那刘武在梁都做了些什么？我和皇兄才是您的亲生孩子，为什么您对刘武如此关怀，却连我说的话都不信了。”
她说的委屈愤怒，还夹杂着心酸，都一一的展现在陆亦清的眼里，看着这样的女儿，陆亦清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但馆陶早已把她的好感败光了。
“若是要我相信，拿出证据来，武儿才走了不过数日，你便在这里说他的不是，你可曾替他想过？”陆亦清脸色不变，声音却越发的严厉：“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企图，当日吴楚联军攻打的时候，他就应该开了城门让他们进来，然后一起合作不是来得更快？何须现在亲自送兵符，这些，难道你都没有看在眼里吗？”
“可他若真是送那兵符，为何又带走三万兵马，母后你可知近日匈奴扰我边境，若是情势严重，边疆的战乱一触即发，而刘武却从未为皇兄考虑过，一开口，便借走了三万大军，你可曾想过他的用心？”
“梁都大战，若不是他奋力抵抗，现在长安危矣，况他借兵只是解一时之急，并非不还，你又有何证据，说他有犯上作乱之嫌？”
其实不怪陆亦清不相信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话，概因馆陶所指之人是刘武，自小到大，她对刘武都是没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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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刘武为长安立了功，她也不放在眼里。
纵使陆亦清不想听下去，馆陶仍旧不依不饶道：“母后，刘武在皇宫之中时，我曾派了探子去一探梁都的究竟，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并非冲动说出这番话来，她觉得时机到了，已经过去一个月，可以告诉母后了，而刘武也肯定做好了谋反的准备，若是此时给母后说，她还更能接受，若是时间再晚，恐怕就不好说了。
正想着，却见陆亦清自高台走下，缓缓来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眼中微光凌厉，看得馆陶十分不自在。
“自小，你就与你两兄弟不合，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男孩儿才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玩耍，直到今日，我总算是明白了，馆陶，你的心，不在闺房，不在相公孩儿身上，你的心，一直在家国大事身上。”
陆亦清觉得有些悲凉，她竟真的没有教好这个唯一的女儿。
虽然她不可能对朝堂的事情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是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只会令陆亦清更加的心痛。
“母后，不管您说我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对汉室正统权力的维护，那刘武的举措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孩子儿定会让您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您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