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小雪

外婆家虽然是独门小院，可是房间只有三间。

妹妹陈兰一间，外公外婆一间，另外一间是杂物间。至于厨房则是在屋檐下用木头搭建了一个狭小的隔断。

客厅也不大，一张饭桌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放在墙角的柜子上。趴在桌子上做作业，客厅中间当着一个炉子生火取暖。

陈铭开始打着哈欠。

不管什么年代，火车的硬座坐时间长了都很难受。

外婆则开始安排睡觉的房间。

他把杂物间收拾出来让女婿住，让陈兰去他们房间住。妹妹陈兰的房间留出来给自己。

陈铭很精准的捕捉到妹妹的不乐意。小嘴噘了一下却没有反对。

“外婆，我就在客厅打地铺，这边暖和。”

说完不管外婆的反对，就在杂物间找了几块破碎的木板在墙角的位置放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能睡地上？冬天多冷？听话，不在这睡。”

外婆一边责怪着一边压弯阻止。

“没事，明天再说。外婆家里有被子吗？没有来件厚衣服也行。”

陈铭说完，母亲陈兰已经抱出一床陈旧的被子走了出来。

“你去我们房间睡，今晚我和你爸睡着。”

“算了，就这样。我先睡了。”

陈铭实在不愿多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抢过被子半铺半盖的钻了进去，很快就睡着了。

客厅中的电视声似乎小了很多。

母亲的房间似乎隐隐传来争吵声。

迷迷糊糊的睡，迷迷糊糊的醒，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陈铭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屋里面很暖和，外婆把炉子生的很旺。外面传来做饭的声音。

打了哈欠爬起来，把被子收起来放在墙角的一个柜顶上。就连地上的碎木板也收起来堆在不起眼的角落。

“铭儿醒了？吵醒你了吧。别出去，外面下雪了，冷！”

“嗯，还好。”

简单的用冷水洗了把脸，人猛然精神起来。

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雪。

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陈铭失神的看着远方。

来到这个年代已经十四年了，他依然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连说不得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呐喊了。

玉米红薯糊糊，一盘酸菜就是全家人的早餐。

七点半，妹妹陈兰挎着书包准备上学了。

“学校在哪？有多远？”

“南边，红星中学。要走半个小时。下雪走的更慢了。”

妹妹嚷嚷着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

“哥，你给我一毛钱中午吃饭好不好？下雪了。我中午回家吃饭怕赶不上。”

外婆似乎听见了，连忙从怀中摸出五毛钱递给陈兰。

“下雪就别回来了！走，外婆送你。”

陈铭感觉很悲哀，明明自己身上有钱却花不出去。

“我送吧！”

接过陈兰的书包率先走了出去。

外婆见状呵呵的笑了起来“也好。省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耽误时间。”

父母欲言又止似乎也想抢着送，最后还是没和儿子抢。

妹妹似乎很开心，蹦蹦跳的很快跟了上来。

“哥，你放学真的来接我？”

“嗯。”

陈铭把书包斜挎着，双手插在袖子里面不习惯多说。

“太好了，别晚了啊。我五点就放学了。我告诉你啊……”

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陈铭感觉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