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情与法

第87章情与法

“还有件事——”狐月公主道：“大王一定会在你师父回来之前治重英的罪，我们可能会被削去一切爵禄，贬为平民，逐出王子府。届时你不必担心，亦无需代我们求情。”

“为什么？”雪颜惊声道：“我师父已经拒绝了你们的提议，大王为何还要治你们的罪？”

“因为大王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狐月公主道：“无论神君接受还是拒绝，事情都会照原计划进行。”

“但我师父是不会承你们这份情的！”雪颜有点儿生气，道：“你们自导自演的戏，与我师父没有关系！”

“我们并不需要你师父承这份情，否则我又何必告诉你？”明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狐月公主的笑容比月色更明媚：“雪颜，大王安排的戏，我们必须照着去演。但作为朋友，我们不会骗你。至于你要不要承情，那一点儿都不重要。”

雪颜更加生气，他们不欺骗她，难道她和师父就可以不承这份情吗？狐月公主提前告诉她真相，不过是叫她多承一份情罢了。可事情是大王安排的，她能责备她什么呢？

见雪颜气鼓鼓地满脸憋屈之色，狐月公主笑得越发灿烂，道：“我晓得，即使知道了真相，你心里仍会过意不去，仍会觉得欠了我们一份情。雪颜，你不必如此郁闷。朋友之间，本就是笔算不清的账，倘若彼此两不相欠，情谊也就淡了。”

狐月公主有许多一本正经的歪理，雪颜懒得和她争辩，只忍着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众百姓知道重英为了一己之私出借七星罗盘与烈焰鎏虹刀，心里会怎么看他？诸神的威信固然得以保全，重英的威信却难免受到损害。”

“这个你大可放心。”狐月公主笃定地道：“情与法并非始终一致。很多时候，有悖于法的事并不有悖于情。”

“什么意思？”雪颜秀眉微蹙问。

狐月公主狡猾地笑了笑，道：“对于因报恩或仗义而触犯律法的事，人们总愿意在心里网开一面。甚至因之受到的处罚越重，人们越容易在心里生出同情。”

“……”雪颜无语。

她不得不承认，狐月公主说得是对的。但如此利用民心民情，她委实有些看不上眼。

见雪颜一脸不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狐月公主笑得嫣然如花，道：“瞧你这脸色，大概不喜欢和我同榻而眠。如此，我便先回王子府去了，明晨你自向大王解释。”言罢，转身袅袅婷婷离了房间。

窗外月明如镜，洒一地月光如水。蔷薇花的香随着夜色深浓，越发沁人心脾。

雪颜闷闷不乐，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许多，直到月过中天，方才胡乱入睡。

翌晨，天色方亮，雪颜早早起了床。

她决定，代替师父去向万民致歉，哪怕要承受无尽的谩骂，也不叫师父欠下这份情。

然而，蔷薇苑大门紧闭，她使力拉了几下，竟没有拉开。

大声呼叫未免太失神裔风度，她四面看了看，很快顺着一处蔷薇架爬上墙头，又扯着几根蔷薇蔓从墙头跳了下去。

“站住！什么人——”一声厉喝，不等她的脚步站稳，哗啦啦上百名大内侍卫已执刀带戟地围了过来。

雪颜不惊不慌，看着众侍卫傲然道：“大王叫你们来保护我，还是来看管我？”

“呵呵，姑娘玩笑了——”一名头领模样的侍卫上前几步，礼貌地拱了拱手道：“我等自是奉命保护姑娘。”

“既是保护，为何要限制我的自由？”雪颜一脸居高临下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