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你也去吧

第854章你也去吧

“师父——”

“师父……”

九曜天君说出这句话后，碧云楼前顿时一片哭声。

“哭什么！”扶摇恨他们方才受人调唆逼迫师父以死谢罪，此时不耐烦地冷声道：“师父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从此后忘忧峰与你们再无瓜葛！今日午时之前，请你们全部离开忘忧峰，若被我发现逗留者，以私闯忘忧峰之罪论处！”

听得扶摇口气冷漠坚决，众忘忧峰弟子晓得再无留下的可能，纷纷跪倒在地，向九曜天君和扶摇拜了三拜，起身一步三回头地抹着眼睛下山而去。

转眼间冷冷清清的碧云楼前，九曜天君扶着门框，对扶摇难得地柔声道：“你也去吧……随神君去繇山，你会喜欢那里的生活……”

“师父，你说什么？”扶摇怔了一下，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难道你要将弟子也逐出师门吗？弟子不走！哪怕你将弟子逐出师门，弟子也决然不会离开忘忧峰！”

“为师不是要将你逐出师门。”九曜天君凄然一笑，怜惜地看着扶摇道：“你是为师最心爱的弟子，别人都晓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难道为师反倒不晓得为你的前途考虑么？忘忧峰如今已经名声扫地，曾经求亲的那些王公贵族想必永远不会再踏上忘忧峰……”

“弟子从来不稀罕那些人的求亲！”扶摇上前几步，双膝一屈跪在九曜天君面前道：“弟子只想永生永世陪伴在师父身边，跟师父学习武功法术，别的什么都不想。”

“扶摇……”九曜天君扶起扶摇，却拉着扶摇的手走近昊天神君身边道：“神君，扶摇到了繇山后，你收了她做个小弟子吧。”说着，将扶摇的手递向昊天神君。

“不，师父！”扶摇的泪水潸然而下，从九曜天君手里抽出手来，后退一步泣不成声地道：“弟子说过，弟子不会离开忘忧峰……死也不会离开！”

“为师也说过，忘忧峰所有弟子皆逐出师门，从此之后不会再收徒弟。”九曜天君脸上难得一现的温柔渐被冷漠所代替，口气生硬地道：“若你还当为师是师父，便听从为师的话，随神君去繇山。若你不听为师的话，咱们之间也便再没有什么师徒情义！”

“师父……”扶摇抓住九曜天君的手臂泪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一定要走，为什么你不能随弟子一起走？——师父，咱们一起离开忘忧峰好不好？”

九曜天君缓缓摇了摇头，道：“为师必须留下赎罪……当年诸神争战，人间血流成河。诸神没有当一回事，最终导致神界覆亡，诸神归寂。那样的历史，为师不希望在今日重演。”

“扶摇——”雪颜不忍见扶摇痛彻心扉的模样，过去拉住她的手道：“或许天君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你不如先随我们回繇山，待天君将来心情略好些，你再回来陪伴天君。”

“可是我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丢下师父？”扶摇泣道：“师父已经失去所有，倘若我再离师父而去……”

“扶摇，你已经做的很好，不必再为这种时候离开忘忧峰而愧疚。”九曜天君道：“为师知道，你一直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但雪颜姑娘说的不错，为师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为师谁也不想见。”

“那么弟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扶摇接受了雪颜的劝说，泪眼婆娑地道：“给弟子一个期限，弟子给师父一段安静的时间。”

“待为师心情好时，自会去繇山看你。”九曜天君没有答复扶摇，只留下这句话后，便决绝地转身向碧云楼走去。

“师父……”扶摇挣脱雪颜的手，欲待追上前去问个清楚明白，碧云楼的大门已在九曜天君身后“咣当”一声合上。

“师父——师父——”扶摇哑着嗓子叫了两声，门内再无半声应答。扶摇的额头抵在门上，泪水扑簌簌地顺着冰冷的大门流下来。

雪颜看得心中酸楚，走过去揽住扶摇的肩道：“你在这里哭，天君的心一定不得安宁。咱们走吧……你若想哭，到了繇山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扶摇点了点头，退后数步，跪在地上对着碧云楼深深拜了几拜。

昊天神君身子虚弱，飞羽代他招来一片云。待得扶摇拜罢，雪颜拉着扶摇、飞羽扶着昊天神君各自踏上云头。

四人先至积羽城，但见城中已然被水冲洗过，断翅残肢亦被打扫干净，却处处凄凉、处处哭声，令人目不忍睹，耳不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