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你没有很不堪

第848章你没有很不堪

“不不不……弟子知道凭什么、为什么……”燕惊尘唯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师父不肯与他善罢甘休，忙硬着头皮解释道：“只因弟子初见雪颜姑娘时，便晓得雪颜姑娘身份尊贵，武功法力天下无双，是以心中满怀敬意，决不敢妄生高攀之心。”

“难得你这野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凌虚子忽然颇有几分落寞地叹了口气道：“倒是为师没有自知之明了，明知雪颜姑娘这样的身份，见她戴着你的发簪，竟还以为……”

“凌道长——”雪颜不忍见凌虚子一把年纪伤感的模样，打断了凌虚子的话道：“我们繇山向来遵循众生平等之道，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说。”

“贫道晓得的。”凌虚子很快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道：“你真是个好姑娘，便不论身份地位，惊尘也的确配你不上。”

“道长过誉。”雪颜甚是惶恐，忙将话题引向司徒梦身上道：“燕公子，你若是喜欢司徒姑娘，我可以代你去问问她的意思。”

“多谢雪颜姑娘，然而我还不能确定。”提到司徒梦时，燕惊尘嘴里说着不能确定，眼睛里却已闪出光来，同时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初见她时，以为她不过是个有些小才、矜持自许的普通女子。一日日接触得多了，方知她雄才大略，常人远不能及。再后来又发现她看似温柔娇弱，实则心意坚定、大气磅礴……”

“这还不能确定喜不喜欢？你要怎样才能确定？”听了燕惊尘的话，凌虚子又很有揍他的冲动，勉强忍住了道：“我看你才是那个有些小才、矜持自许的人，你在这里发现人家越来越好，保不定人家看你越来越不堪。为师劝你还是趁着人家没对你心生厌恶之前，早早跟人家坦白的好。”

“师父，弟子在你心里不至于如此不堪吧？”燕惊尘虽然晓得师父的性情，还是被打击得颇有几分受伤。

“燕公子，你没有很不堪。”雪颜同情地安慰了他一句，接着道：“但你既不能确定对司徒姑娘的感情，那暂时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司徒姑娘是繇山的先生，我与师父都决不允许她在繇山受到伤害。”

“雪颜姑娘放心……”燕惊尘狼狈地道：“在下会万分注意……不会做出伤害司徒姑娘之事。若是有一天在下能够确定，少不得要请你帮忙。”

“这簪子……”雪颜将香檀木簪递给他道：“若是有一天你能够确定……”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之礼？”燕惊尘不肯伸手去接，道：“再说你已经答应小东西，将来待它化身为人之时拿这簪子为它挽发。”

雪颜道：“但是你没了定情信物，将来如何……”

“在下若真的心仪司徒姑娘，哪里能拿送过别人的东西重新送给她？”燕惊尘瞄了凌虚子一眼道：“届时少不得再叫师父费心为我做上一支罢了。”

“惊尘说得是。”凌虚子点头道：“送过别人的东西，不能再送给喜欢的姑娘。虽说雪颜姑娘不是别人，但这么做终究有失诚心。”

“好吧……”听他们师徒这么说，雪颜只得收起了发簪，拱手揖了一揖道：“既如此，雪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雪颜姑娘莫要客气。”凌虚子道：“早知你不嫌弃，小东西也喜欢，贫道来时便会多带两支给你们。”

“我们对世间之物并无贪恋。”雪颜道：“我只是喜欢这木头淡到极致却又经久不散的的香味，小东西想必和我一样。然而燕公子说，此木极为贵重。雪颜有此一簪足矣，凌道长莫要再费心去刻。”

“这木头从南运到北，途经无数高山大川，买起来固然贵重，但若自己去采，也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没什么打紧。”凌虚子道：“贫道下次来时，为你和小东西刻上两串项链挂在脖子上，叫你们时时闻得这南国妙香。”

“不不，听说南部崇山峻岭之间依旧怨灵肆虐，道长千万莫要为我和小东西去冒险。”雪颜赶忙拒绝道。

“咱们修行之人怕什么险难。”凌虚子不以为意地笑道：“雪颜姑娘且回去休息，贫道与劣徒还有些话说。”

“春夜风寒，两位保重。”雪颜拱手别了凌虚子师徒，心中甚感不安。

春花一日日绽得繁茂，转眼间山上的桃李花也已开了大半儿。处处春风怡荡，阵阵花香醺人欲醉。

自那日在南山坡上过课后，一众繇山弟子便学了刁，无风无雨的日子，常要司徒璟或司徒梦去那里讲课。

雪颜注意到，燕惊尘看向司徒梦的目光越来越与众不同。那欣赏，那专注，分明是痴情男女看着心上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