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两败俱伤

第638章两败俱伤

“云公子此话当真？”黑狐放下了抹眼泪的爪子，带着满脸泪痕可怜兮兮地望着云夙道：“如果你们能为我报仇雪恨，我就愿意随你们进城伏法。”

“你先说别人如何欺负了你。”云夙道：“你这狐狸十分爱撒谎，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黑狐从地上拍拍屁股站起身子，指了指小万道：“我以我女儿的性命起誓，绝不敢用谎话诳你们。”

云夙道：“我便暂时信了你……你说吧，不要啰嗦，尽量长话短说。”

黑狐欲待开口诉说往事，却又看了一眼旁边竖起耳朵的小万道：“你们能不能叫你们的小狐狸陪小万到别处玩儿？我不想那些前尘往事被小万知道。”

“娘亲……”小万不满地叫道。

雪颜很能理解黑狐作为母亲的心情，抚了抚冰魅的头道：“小东西，你陪小万到附近玩儿会，不要走太远。”

冰魅一点儿也不想去，它想留下来听黑狐讲故事，但它是只懂事的狐狸，晓得那些故事不方便给小万听，除了它又没别人能陪小万玩，只得跳到小万身边道：“咱们去那边，我教你吐火球好不好？”说着，“噗”地一声吐了个五彩缤纷的小火球出来。

小万一下子就被冰魅的法术吸引了，乖乖地跟着冰魅向附近走去。

待冰魅和小万的身影离得远了，黑狐才向众人说起陈年往事。

“我叫阿七——”黑狐道：“小时候我曾问我娘，为什么我们兄弟姊妹只有三个，我的名字却叫阿七而不叫阿三？我娘说她一共有十个孩子，除了我大哥、二哥和我，其他的全被人杀死或捉走了。阿八、阿九、阿十是一胎生下的，被捉走的时候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我娘一直想知道他们去了哪去，却到死都没有这个机会……”

“师姐……”朱砂忽然靠在雪颜肩头红了眼圈，作为一只去过祖龙城、曾经躲过无数猎人与陷阱的狐狸，她晓得黑狐讲的可能是真的。

但黑狐讲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却并无太多悲戚之色，好像这些只是一窝狐狸正常的命运而已。

雪颜自小在繇山长大，对于来自人类的危险并无太多体会，先时还有些怀疑黑狐在说谎，然想到黑狐以女儿性命发下的誓，又想到人族四方寨中满院悬挂的狐皮，很快打消了这种疑虑。

黑狐接着道：“我们一家五口虽然活得战战兢兢，平日里却也不乏欢笑。为了避免继续被人类屠戮的命运，我爹带着我们开始了艰难的修行。我们每日用很多时间在山里打坐，吸收日月精华，几百年后竟也偶尔能够化出人身来。但我那两个哥哥甚是淘气，刚能化出人身不久，就到城里游逛，结果几杯酒下肚竟现了原形……”

“啊哟——”朱砂惊恐地叫道：“他们居然在人族聚居的地方现出了原形？那可如何是好？他们会被打死的吧？”

“其时的确有好多人追着他们打。”黑狐道：“还有人拿绳索想把他们捉住，但他们毕竟是身怀数百年修为的狐狸，没费多大劲儿就逃回了家。”

“还好还好……”朱砂松了口气，好像被追打的是自己一般。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黑狐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所在的万木岭处于一处人族极为偏僻落后的城镇附近，虽然人族王室早已颁布下三族联盟的命令，那里的人却依然对妖族充满敌意。自打见了我哥哥们的踪迹后，便纠集了城里所有的青壮年到万木岭上找我们，欲图捣毁我们的巢穴。”

“你们为何不换个地方去生活？”朱砂道：“比如你们可以举家迁至妖族，与同类居住在一起。”

黑狐道：“你说得倒容易，我们家世代生活在万木岭，我爷爷奶奶祖祖辈辈还有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都葬在万木岭，哪里是说离开就离开的？何况我们在妖族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特殊本事，去了还不是一样受欺负？”

朱砂道：“你们既不肯离开，却是如何对付那些想要捣毁你们巢穴的人呢？”

“我们跟他们大战了九九八十一场。”黑狐眼睛里露出一丝哀伤道：“我父母战死了，两个哥哥也受了重伤……”

“你们杀了他们多少人？”云夙道：“为什么离开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打得两败俱伤？”

黑狐道：“我本来想说我们没杀几个人，但我方才答应过不骗你，这会儿就实话告诉你，我们前前后后杀了他们百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