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还是吓着了你

第241章还是吓着了你

“师姐她怎么了？”苏棣显然被吓了一跳，恭敬温和的声音变得焦虑万分，道：“我听燕惊尘燕公子说，他们打伤了女魔……打伤了师姐，竟然这般严重吗？”

“小东西……”雪颜抽了抽嘴角，向洞口的冰魅道：“姐姐只是一条腿动弹不得，你莫要吓唬苏棣哥哥。”

“师姐——”不等雪颜话声落去，苏棣已从外面大步冲了进来，到得雪颜面前，将雪颜仔细打量了几眼，忽然落下泪来，哽声道：“师姐，你这二百多年来经历了什么？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很丑，是不是？”雪颜心中酸楚，口中却自笑道：“我原怕吓着了你，不想还是吓着了你。”

“不，师姐不丑……”苏棣凄然泣道：“无论师姐变成何种模样，在苏棣心中都是最美的女子，没有人比得上。”

“好师弟——”雪颜笑道：“那你为什么要哭呢？若是师姐在你眼里并不曾有所改变，你又何必哭得如此伤心？”

“我、我不哭……”苏棣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逼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只是怜惜这二百多年来师姐所受的苦……师姐心地善良，不该受这样的苦……”

“傻师弟，世间哪有什么该与不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命运际遇罢了。”雪颜强颜笑道：“若是善良的人可以一生安然，师父又何必日日清剿怨灵？”

“师姐说的是。”苏棣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道：“一切都是命运际遇，无所抱怨，方可减少世间怨戾之气……苏棣记下了。”

“这二百多年来，你在繇山过得可好？”雪颜不愿再提自己的伤心事，将话题引向苏棣道：“师父说教了你们许多武功法术，你学得如何？”

“苏棣愚钝。”听得雪颜问话，苏棣红了面皮道：“我妄称四师兄，却资质粗陋，既学不及朱砂，又难与云夙比肩，更远不足与小东西相提并论。”

“唉，苏棣哥哥——”冰魅在旁叹息道：“你什么都好，为什么学起东西来那么笨呢？”

“小东西——”雪颜道：“你哪里知道，你这苏棣哥哥乃是普通凡人，与你等根基不同，岂能一概而论？须知妖族女子化人之时，已有数百年道行。而云夙身为灵族中人，天生灵力强盛，更非普通凡人可比。至于你……”

“师姐，你不必为我开脱。”苏棣惭然道：“燕惊尘燕公子也是普通凡人，他与我差不多时间拜师，武功法术却远胜于我。小东西说得不错，是我太过愚笨。”

雪颜本想说，普通凡人之间资质亦有天壤之别，然念及苏棣正在为自己的资质自卑，忙换了个说法道：“你们才不过修行二百余年，此时分出高下有什么意思？师父常说，欲速则不达。有时候学得快的，到最后反而未必厉害。”

“多谢师姐教诲。”苏棣果然得着了安慰，面上羞愧之色略减，冰魅却不满地叫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何学得快的到最后反倒不厉害了呢？”

“我不是说你，而是说那燕惊尘。”雪颜有点儿头大，道：“你乃神女魂魄所化，稍得修行之法，即可一日千里。普通凡人之间资质差别有限，有些人刚修行时热情似火，再加上一些机巧与运气，便能远胜旁人。但修行之道讲究的是长远的耐心，到最后胜出的，必是那些千年如一日勤奋不辍之人。”

“师姐说的原没有错，然苏棣自知资质平平，勤奋又远不如旁人，落后亦无可抱怨。”苏棣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师姐，咱们难得见面，就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了。你这二百多年来经历了什么，又如何与程道长、公西道长他们结下梁子，能否说来听听？”

雪颜觉得这个话题更不愉快，却还是把黑店中发生的事略略解释了一番。

“那公西晨分明是自作自受，神君和云夙哥哥医治他做什么？”听罢雪颜之言，冰魅义愤填膺地叫道。

“小东西，话不是这么说。”苏棣道：“我听燕公子说，公西道长虽为人极其古板，却是个难得的好人。他为了不使自己与阿英耽溺于尘世之乐，特意带着阿英长年四处游走，路上驱魔除怪，救人无数，又从不肯收受报酬……”

“何止是古板，简直是迂腐透顶……不，愚蠢透顶！”冰魅听不下去了，尖着小嗓门道：“不享尘世之乐就算好人吗？帮了人不接受报酬就算好人吗？修行那么苦，不找点儿乐趣怎么坚持得下去？如果被帮助的人愿意付出报酬，又有能力付出报酬，为什么不能接受？”

“你这小东西，如今倒懂得多。”雪颜调侃了冰魅一句，复对苏棣道：“我倒不觉得他做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自己修苦行道也罢了，不该叫别人同他一起。再者，他该有一些明辨是非善恶的智慧，不该不分青红皂白见魔就杀。那些被他屠杀的魔怪中，难保没有清白无辜者。”

“不错。”苏棣点头道：“我有一次听师父对凌虚子道长感慨，说愚昧无知有时候比邪恶更加令人不齿，盖因邪恶者知道自己的恶，愚昧无知者却做了坏事还以为自己在行善。”

“凌虚子道长是什么人？”雪颜好奇问道：“为何我跟随师父这么久，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