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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4.宋恒焉就是个外人

第4章4.宋恒焉就是个外人

拟定婚礼名单之前,我问了宋恒焉一嘴,“恒焉,我想把我的好朋友们都请来,可以吗?”

我以为他又要说“你做决定”,结果他点了点头,很爽快地,“可以。”

其实我现在的好朋友也没以前那么多了,很多校园时期玩得好的人,一出来工作都淡了联系,正因如此,这剩下的朋友们才显得更加珍贵。

我没和他们说这是联姻。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我觉得这消息传出去对宋家没什么好处,我只说,我要结婚了好朋友们,只要有空的都赏个脸过来吧,我看过菜单,很多贵菜的。

实际上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忽然冒出个结婚对象,总不可能是某天在街上碰到了,然后就一见钟情了吧。

但我的好朋友们都没有揭穿,只是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放心吧难知,哪怕不是为了你,为了菜也要来啊。哪还有机会吃到这么好的菜啊?”

我们都默契地没去提一些事,比如我和宋恒焉的家境差异,凭他怎么会无端端看得上我,比如我之前明明说过,没有恋爱个五六年,我是绝对不会结婚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时候该一声不吭地装傻。

我关好电脑,准备去搭地铁,走出公司大门就听到一阵议论,“那是谁的车啊?我们公司有谁是隐形富豪吗?”

我顶着大家热烈的注目礼走过去,心想幸好宋恒焉没搞几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站着,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笑出声。

宋大美人坐在驾驶座,神情相当平静,就像公司门口站的那一圈人压根不存在,他只是来接戏搭子下班。我关上车门,隔绝了议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把安全带系好。

有人来接我回家自然是好事,谁没事乐意挤地铁啊?但我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恒焉,你明天可以把车停地下车库,我直接在负一楼上车就好。”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电话打断,一个听起来就很精明干练的女声从蓝牙音响里传出来,“宋总,明晚的会议照常召开吗?”

我猛地攥紧了安全带,但凡你电话早一秒打来呢,我还以为明天这个戏也要演,原来宋总有别的档期了。

宋恒焉简洁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死死地闭上眼睛,只要我装睡装得够像,尴尬就是别人的事。

但我装睡确实不像,否则也不会每次都被陈女士拎着耳朵去墙角罚站了。宋恒焉看出来我没睡了,开口道,“明天我也会来。”

“不不不,”我顾不上尴尬了,睁开眼睛,“我不知道你有事要忙,我自己坐地铁回家就好。”

宋恒焉抿了抿唇,简单的一个动作还被他做出几分风情来,“我会来。”

他总在一些奇怪的小事上有种莫名的固执,我只能放弃客套,“哦,那好,谢谢你。”

宋恒焉的车开得很平稳,一路上他也不说话,我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宋恒焉开着车顶灯在看手机,我赶紧解开安全带。让这么个大美人坐在旁边等我睡醒,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好意思,我中午没睡午觉,有点困。”

宋恒焉“嗯”了一声,无可无不可。

回到家保姆阿姨已经把饭做好,我和宋恒焉吃了这么些天饭,终于也放慢了吃饭的节奏,尽可能和他差不多时间放下筷子,省得一个人在那里不知所措。

和宋恒焉相处真不难,他做什么事都是很规律的,你只要摸清这个规律,顺着他来就可以了。

我上学也好,在公司也好,总会遇到一些管不好自己信息素的alpha,自以为是孔雀开屏,实际上熏得周围的人都要吐了。

宋恒焉就不会。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因为他半点都没有漏出来过。

我也没问,一个是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可能又像个哑巴似的,默不作声。

再一个是,就算他回答了,就算我知道了他的信息素味道,那又怎样?

我们只是联姻,又不会召开记者会,不会有人拿着麦克风怼我跟前来,周先生,你知道你未婚夫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麻烦和我们透露一下可以吗?

这些过于私人的信息,我们彼此之间都没必要过问,了不了解的,戏也照演。

何况这一阵子,宋恒焉从来没把别的omega往家里带过,电视剧里那种推开门就和第三者打了个照面的场景,我多半是无缘目睹了。

作为一个联姻对象,宋恒焉不仅是合格,说句表现优异也不为过。如果我和他不是这么认识的,如果我是通过别的方式知道他,我会不会动心也说不准。

不过,没有如果。我们就是一对表面夫夫,对彼此动心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宋恒焉说了要来接我,我也不好去搭地铁了,同部门的同事用胳膊肘怼了怼我的腰,挤眉弄眼,八卦别人的私密生活让他疲惫又苍白的脸上了多了几分生机,“什么情况,男朋友会来接你啊?昨天那豪车,哎哟,我以为看电视剧呢。这么恩爱,好羡慕哟。”

我礼貌微笑,也没纠正他。

从六点到七点,等得看热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加班的同事也下来了,“难知,你怎么还在这?要不要一起走?”

我说不了,有人会来接我的。

对方“哦”了一声,半羡慕半调侃的那种语气,“有人接就是不一样啊,那我去坐地铁了。”

我目送他离开,寻思给宋恒焉打个电话吧,他已经把他手机号给过我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他在忙在开会呢,我打过去岂不是打扰他。

没关系,等就等呗,我最能等了。

陈女士以前一忙起工作,也会来得很晚,其他小孩都被接走了,老师们收拾好东西开始吃晚饭,有时怕饿着我和我哥,还会时不时投喂我们一点小零食。

等陈女士姗姗来迟,老师们都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陈女士也是又道歉又感谢的,手里拿着半路上买的零嘴,一半送给老师们当赔礼道歉,一半塞到周千澍手里,怕他饿得胃疼了,让他先垫垫。

周千澍又会从他的那一半里再分一半的一半给我,我俩在后座吃得津津有味,陈女士看一眼后视镜,周难知,别把零食渣掉到座位上,清理很麻烦的。

七点半,宋恒焉的电话来了,“抱歉,我不知道会议会开这么晚。”

我大度地说没关系,其实也不是没关系,但等都等了,现在发火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大概还在会议室里,怕打乱流程,声音压得很低,“这个会没这么快开完,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地铁站就几步路,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

宋恒焉顿了顿,语气相当真心实意,哪怕他不是真的感到歉疚,你从这个语气里也挑不出错处来,“抱歉。”

他不用那么客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昨天就知道他要开会了,我那会就该和他说我要自己回去。他提议来接我,是一种礼貌,我把礼貌当真了,是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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