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争论
第320章争论
“你们要是再说下去，我恐怕连个人都不是了。”徐秋词哭笑不得，表情更是十分奇特。“对我们来说，前辈就是高高在上，不能被碰触的神！”
徐秋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得脸红脖子粗，许久才勉强平静。
她表情复杂地看着对方，许久后，语重心长的开口告诫道，“就算要拍马屁，也不要说得这么夸张，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相反，更多人会觉得尴尬以及无地自容。”
看着对方红成番茄的脸，徐秋词再次摆手，低声道，“更何况，我的水平也不过仅此而已，可能在你们看来，我在网络上有些名气，但你们更应该清楚，所谓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存在运气的成分，但我们作为戏曲表演艺术家。”徐秋词停顿了一下，摇头道，“作为表演戏曲的演员，最重要的是基本功是否扎实，其中人物的特性是否能够揣摩明白等等，和名气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徐秋词这一番话可谓是掏心掏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且牢记于心，总是会有不少人更在乎名气与钱财。
他们皱眉撇嘴，虽然动作轻微，但在其他人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刺眼且清晰。
徐秋词眯了眯眼睛，手指向表情最夸张的人，问道，“你觉得这话不对吗？”
没想到徐秋词会直接点人，那人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压根来不及收敛，被其他人看了个正着。
听着耳边的讨论与指点，那人想要认错的心思已经消失不见——凭什么她说的都是对的？这些大道理谁不会说！但知道这些道理又能怎么样…
脸皮抽搐几下，那人僵硬的扯起嘴角，梗着脖子道，“既然是前辈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错。”
徐秋词微微皱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对方想要表述的一切。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人挑衅地笑了笑，再次开口道，“可是这些大道理谁都知道，它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往前走了几步，他转身，手指从东指到西，再扭头看向徐秋词。
“或许对于前辈而言，只要练好基本功，所有的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了，无论是往上走的台阶还是走红的运气，但是对于我们。”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再次强调道，“我和他们而言，这都是些没有用的废话！”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笑了笑，转口问道，“既然之前挂了横幅，前辈应该知道来这儿的人都是什么水平。”
紧抿着唇，徐秋词慢吞吞点头，口中强调道，“但是这和我们之前的讨论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因为你是来的时间短，但很快就成为我们前辈的人。”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但徐秋词依旧本能的皱眉，觉得这话十分不舒服。
“你来这里，省戏剧院的领导们为了安抚会在楼上挂横幅，但你一起来到这儿的我们却没有得到任何叮嘱。”用力咬着牙根，他强调道，“一句都没有，我们就像是透明人一样，连名字都不被人记得。”
“不是！”徐秋词反驳，有些急躁的开口，“我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他的名字，记得和我来的所有人的名字…”
那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中的寒意也没有任何减弱，他百无聊赖地听着徐秋词说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心里只觉得好笑。
“没什么意思。”最后，他轻声说道，“你是天才，你有贵人，但我们不是，我们也曾经苦练基本功，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我们也曾经安心的打杂，演整场戏中最不出彩的小角色，觉得可以一步步高升，但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基本功依旧练着，小角色依旧演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抬眼看向徐秋词，直勾勾的看着她，将眼里的不甘与绝望全部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我过够这样的日子了，我就是想红，想要变得有名气，想要演出彩的角色，所以我拍马屁，期待着你能提携。”
他顿了一下，慢慢垂下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秋词，“我这样做错了吗？”
徐秋词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任何答案——这是她没有经历过的生活，甚至没有想象过的生活。
其他人同样沉默，有些是还没有失去希望的，不服气，有些则是感同身受的绝望。
气氛一点点变得凝重，推挤按压着人群，让他们呼吸困难，让他们站不直身。
许久后，有人咬着舌尖，艰难地打圆场。
“何必这么绝望，说不准幸运女神已经在你的周围打转，正等着将幸运送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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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对面嘲讽的目光，那人在心里长叹，口中继续说道，“就像这次，领队的人是前辈，我们完全可以从她身上学习许多，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徐秋词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翘了翘嘴角，神情中的尴尬意味却是一点儿没少。
那人又尝试几次，诡异的气氛依旧不能恢复正常，渐渐的，他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绝望——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够打破一切。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站着？”
突然，女人清脆又疑惑的声音响起，如刀刃一般，在凝重的空气中划了一下，将他们一一解救。因此，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尤其亲密，像是见了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
女人眨了眨眼睛，警惕且狐疑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抬头看向徐秋词，开口催促道，“场地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快跟我过来彩排一遍。”
“好。”徐秋词干脆利落的点头，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麻烦你带路了。”
相较于其他人的尴尬，他的情绪复杂许多，又因为她一时之间不能够给那些人答复，她想要逃离的心也就更加急切。
“你们也跟上来。”徐秋词叮嘱道，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步伐匆忙，“不要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