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坚持
第324章坚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秋词身上，他们都期待的看着她，又忍不住打从心里怀疑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是否为真。徐秋词用力咽了咽口水，即使这动作为她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徐秋词慢慢环视四周，看着他们的目光温柔极了，“但那样的想法是错误的，或许，你们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训练，演着同样的角色，但这并不代表你们的能力也始终如一。”
那人用力握紧了拳头，脸上不一会儿就涨成了猪肝颜色，他像是在发怒，又像是觉得无地自容。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在慢慢往前走。”徐秋词轻声说道，“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进步，那你们现在就不会出现在我身边。”
“为什么？”
“因为你们早就被淘汰出省戏剧院了。”
这是一个有些冷的笑话，也是真正的事实。
一直等到徐秋词话音落下后许久，那些仿佛雕塑一般的人才慢慢恢复了活力，他们或是互相对视，或是看着徐秋词，不住的仰头大笑。
徐秋词陪着他们笑，到最后，徐秋词的笑声一点点收敛，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那些人压抑的呜咽。
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甚至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但如今在徐秋词面前却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流在一块，看不出平日的气质模样。
这一场情绪爆发持续了很久，等到结束后，徐秋词没有安慰，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扬声问道，“现在，你们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他们吗？”
片刻的沉默过后，那些人努力瞪大红肿的眼睛，异口同声的喊道，“可以！”
徐秋词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点点扫过，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她开口，声音里带出些许哽咽，连忙咳了两声，用手指用力揉眼，用力点头，“只要你们能够保持现在的尽头，那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出戏会十分完美。”
那些人笑个不停，脸上隐隐带着的郁气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高昂的士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轻轻敲响。
徐秋词愣了一下，旁边人连忙开口提醒道，“这是你和之前那人的交换。”
“我差点忘了。”徐秋词拍了拍脑门，略有些苦恼的小声嘟囔，随后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
“前辈好，没有打扰你们吧？”来人面容腼腆，动作更是拘谨，仿佛还生活在学校的象牙塔里似的。
不可否认，这样清新的气质可以轻而易举打破大多数人的心房，搏得好感，而徐秋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她连连摇头，往后退了两步，将他们让进门来。
“都进来吧。”她道。
“麻烦了。”
他走了进去，跟在他背后的人也鱼贯而入，颇为小心地缩在角落里，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有不明所以的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徐秋词悄悄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他们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讨论，有什么不懂的也都可以一起说出来。”
“一起？”
仿佛没有听懂他们言语中的隐藏含义，徐秋词干脆利落的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这一次就是为了交流，在一起讨论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完全无视所有人的欲言又止，徐秋词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开口道，“关于这上面的问题已经讨论过一遍了，但这一次的讨论结果并不是十分让人满意。”
随着她的讲述，有了正确道路却总也走不过去的人不由得低下头，面颊通红。
徐秋词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将纸塞进口袋，说道，“我会找时间和苏怀南讨论，等我们想出方法之后再继续。”
听到苏怀南的名字，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受控制的亮了起来，让徐秋词心中不免有几分吃味。
“这就是所有人一致认同的第一。”徐秋词在心里轻叹，“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
很快，徐秋词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不应该存在的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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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暂时没有主题，你们可以随便说什么，问题，心得，想要知道的东西…”徐秋词道。
徐秋词放松了所有壁垒，但天长日久形成的隔膜并不会轻易被消磨。
在长久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尴尬后，徐秋词夸张的叹了一声，开口问道，“你们保持沉默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天才？”
看着那一个个迅速抬起来的头，一双双红肿的眼，徐秋词要说的话卡了一下，连忙开口道，“抱歉，我随口乱说一句。”
那些人依旧哀怨的看她，让徐秋词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既然你们都不肯说，那我也只能说说我的心得以及曾经出现过的问题。”徐秋词问道，“你们想听吗？”
“想听！”两方人异口同声，等到话音落下，他们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复杂。
徐秋词摇了摇头，这并不打算在他们的交流中指手画脚。
“我的父母都是唱戏的，所以我是听着戏长大的。”徐秋词笑，“或许正因为如此，我很小就对戏曲产生了兴趣，也开始学习…”
徐秋词慢吞吞讲述，因为没有打过腹稿，列过提纲，她总是想到哪说到哪，但主题却一直都没有变过。
其他人入神地听着，总是能够不经意间在徐秋词描述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或是从小学戏，或是父母的赞扬与支持，又或许是迈不过坎儿的悲愤…
徐秋词话音落下后很久，有人开口问道，“你曾经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候吗？因为对于小孩子而言，戏曲不免有几分枯燥。”
“嗯…”徐秋词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很久后摇头，“从来没有过，因为我心里清楚，我喜欢它，喜欢它的装扮，它的服饰，它的形成与文化，我害怕我不经意间提起放弃，它却当了真，从此以后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