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茶茶猫这种情况倒是罕见。……
第102章茶茶猫这种情况倒是罕见。……
这种情况倒是罕见。
神宫秋明想,倒不如说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碰上这种犯人过分符合他的侧写且将其定罪的证据链也十分完善的情况，甚至就连犯人本人,也是一副积极认罪的模样。
不，这人精神不太正常，他只是在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并不认为那是犯罪。
审讯室里,白鸟任三郎接着刚才未完成的质询开始提问,神宫秋明听到他问：“那这些被害人是经你随机挑选还是有某种固定的特征？”
神宫秋明对这个问题更倾向于是随机挑选，a君的作案目标应该都是他广撒网之后选出来的一类人，好比文谷优师、南条爱乃这些人。
只是这种“随机”在一开始也会抛弃一些群体,比如那些生活美满、没有什么不幸和伤痛需要去疗愈的群体，从一开始就会被网站的用户注册问题排除出去，同那次大阪的神秘论坛一样。
神宫秋明顿感这趟水是越搅越浑,他松了松领带，少见地开始烦躁起来。
审讯室里的犯人似乎是对白鸟任三郎的问题感到惊讶，他的眉毛瞬间上调，眼睛也稍微睁大了点，但是他的嘴唇却是向下抿的,这点又不像是惊讶，该说是……失望？对了，他对白鸟任三郎问出的问题感到失望，外加上一点愤懑，因为什么呢？因为没人看出来他的行为逻辑吗？
“警官大人，您简直和上一个警官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人是思考性的动物，我们完全可以想好了再提问！”
太用力了。表演得太用力了。
神宫秋明越是观察,这个假犯人身上的漏洞就越多。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其脑回路常人可以理解但也会不赞同。而精神病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变态杀人犯他见过很多，几乎是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行为捧向更高的角度，或者是赋予其低劣的理由。甚少有拼命维持自己是正常人想法的，因为他们的世界观原本就是与一般人不同的，根本无需刻意模仿正常人的行为。
当然了，a君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他本就有表演型人格，演得像一个正常人是他日常生活的手段。或者a君就是纯粹的心理扭曲而已，跟精神病没有关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与他们都不同，不论是刻意露出的情绪反馈还是那些仿佛背出来的台词一样的对话，都在直白地告诉神宫秋明一件事：这是个假货。
剩下的提问，神宫秋明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想也知道那个假犯人的回答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把自己伪造成“神”一样的角色，台词也是为了这个人设而准备的。
神宫秋明转身，刚准备离开时，身体左侧突然冒出来一瓶冰凉的橘子汁。
“嘶。”
神宫秋明在冰饮料贴脸时被冻得瑟缩了一下，他抽了一口气，顺手接过那瓶都贴到他脸上的饮料。
“我不喝这个牌子的橘子汁，太酸了。”
神宫秋明拿着橘子汁后端详了一阵，然后憋出来这句话。
松田阵平没在意，喝着罐装咖啡说：“那台自动售卖机直到明天才会有人来上货，今天只有黑咖啡和这种果汁。”
神宫秋明不说话了，带着那种微妙的不爽喝下了一口酸涩的橘子汁。
他知道，只有他的那些推论是不够的，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警视厅里那些着急结案的人、急于向民众宣布他们破案的人，只多不少，或许真的会有人认为这其中有太多的水分，可哪又怎样？
神宫秋明——
他对自己说：你还没学会接受这种事情吗？
神宫秋明用舌尖舔了舔上颚，放松一点后他将饮料还给松田阵平，直接去找了目暮十三。
“目暮警官，如果我说，我们抓到的那个人，他不是真凶呢？”
神宫秋明推门走进目暮十三的办公室，看着对方愣神时他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关上门，坐在了目暮十三的对面。
目暮十三缓过神来，以往神宫秋明也不是没有反驳过他，可这次……
“我需要一个能说服小田切部长的理由。”
目暮十三双手交叉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相信神宫秋明，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单单他相信是没有用的，只有官方给出足够可信的理由，这件事才能“说服”大众。
神宫秋明想了想，毅然决然地选择把水搅得更浑。
“其实，昨天我在回到公寓时，因为要接听松田阵平的电话，于是我走到阳台上，发现了公寓对面的街道上有一个人在监视我。”
“什么？”目暮十三被这句话挑起了心神，他被吓得不轻，毕竟那要是歹徒派来的人，发现神宫秋明不善动手、身边也没有人保护的话，冲动之下，完全是可以把神宫秋明干掉的呀！
“然后呢？”目暮十三追问道。
“又来了一名披萨店的外卖员，那块披萨还在我门口放着。我并没有吃披萨的爱好，但是犯人却明目张胆地把东西外卖到我家门口来，所以您可以想象到我当时有多害怕了。”
神宫秋明擦了擦眼角处拼命挤出来的泪水，可怜兮兮地说着犯人的坏话。
目暮十三立刻就生气了，这是犯人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啊！神宫秋明至今为止的优秀工作能力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人有时候不着调了点，但性格还是很开朗的嘛，什么时候忧心忡忡成这样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暮十三“蹭”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这中间他想起来什么，问神宫秋明怎么不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告诉他。
“目暮警官，您知道的，我在探案中，难免会不小心得罪那么一两个人，就是以前在京都，扬言要找上我家里的也大有人在，所以——”
“那你就更应该把情况告诉我们了！”目暮十三边说边停止他原地绕圈的动作，胡子一翘，声音也愈发嘹亮。
“可是，最近课里的大家，为了追查犯人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加班工作了，我又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
神宫秋明捂着嘴，装作心理脆弱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把目暮十三感动得一塌糊涂，完全忘记了这家伙平时在其他警员那里就是一副猫憎狗嫌的模样，也忘记了他们追查犯人还没查几天呢。
“辛苦你了，一直忍耐着。”
目暮十三到底是严肃惯了，难以从他平时的形象中抽出身来，不过他没有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对神宫秋明来说反倒是好事，毕竟谁也不希望见证领导的黑历史，哪怕这个领导和你关系很好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领导也不行。
神宫秋明带上那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表情，又开始紧蹙眉头，告诉目暮十三：“但是我还有一点非常担心，昨天下午，我似乎是犯了低血糖的毛病，在记录案情分析时竟然晕倒了，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谈到这里，他斟酌了用语，说：“当我醒来时，差不多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老实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但是万一犯人已经潜入过我的家里，看到我那些写下来的侧写后，故意找了一个人来承担他的罪责呢？”
神宫秋明晕倒这件事发生在披萨外卖员来之前，但是目暮十三又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时候晕倒的，所以他编瞎话那是张口就来，特别是半真半假的话往往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