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

妖山凶悍，水火不侵，萧星背水一战却无可奈何，无路可走的他上天无门，只能水下寻路。漆黑的幽暗侵蚀四方，本缱涟的碧水似乎被黑暗凝固，变得有些粘稠，将原本就阴暗的海下视界承托的更加晦暗。

而在这幽暗之中，一颗数丈大小，灰焰流转，宛如朦胧耀日的光球缓缓下潜，浮涟缱绻，带着丝丝灰焰荡开，为这漆黑的视界带起一丝晦暗光芒，稍显明晕。

“老主人，为何一定要如此呢？”

火球之中，萧星一侧，早已凝显而出，环护在萧星周遭戒备四方煞灵突然开口，其凝视四方的灰色火眼中，闪着浓浓的警惕，与淡淡的无奈。

罕见的，在没有外敌之下煞灵就凝神而出，相随在了萧星身侧。

由此可见，此地真非善地。

一侧，凝立于火膜中心，头顶幽煞珠，周身道道流纹防护的萧星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

“为了灵魄？还是万妖海内的变故？”

萧星缄默，煞灵却有些不依，眼带一丝不解，与不满的再度开口，语气，隐隐有一丝责备。

对此，萧星似有所觉，侧首看了一眼身侧满脸肃然，眼神警惕的煞灵，无奈一叹。

“是，也不是。”

煞灵一滞，眉头皱了皱，静待下文，萧星则将目光测过，看着面前幽幽幻海，语气低沉。

“其实，灵魄也好，万妖海内的变故也罢，事情早已成定局，若灵魄还在，即便来日再来也是我的，若不在，我即便入内又能如何？而万妖海内的变故，呵呵，你觉得，即便真有什么，以我现在的本事，有那个资格去参与？”

“那你……”

煞灵愈加不解，眼带错愕，豁然转头，萧星无奈一笑，目不斜视，语气微冷。

“紀——訫！”

此间瞬息一静，煞灵脸色微变，若有所悟，眼中隐显尴尬；萧星视而不见，凝视前方，语气森寒。

“我可以理解你们不甘寂寞，认人为主，随之杀伐，争权夺利，去博一个名声与未来；也可以容忍你们背叛，不愿被人掌控，脱离余外，想要自由。但反客为主，祸患一方，绝对不行！”

低沉的语气带着一丝萧杀渐渐回荡，四周缱绻的灰焰似乎被这冷寂的语气吓住，摇曳的凝滞在半空，瑟瑟发抖，一侧，煞灵眼神闪了闪，垂首莫语。

“你们的野心，只能到‘自由’，有我在，你们的野心，也只允许自由。除此之外，没有神主人奴一说。”

脚步一顿，萧星豁然转头，星眸凝视面前之灵，目光明亮而深邃，威仪无边。

“因为，你们是本尊带出来的！”

空间一寂，流焰一沉，此间刹那陷入了压抑。煞灵垂首，静立于一侧，眼中隐现惊惧与惶恐，萧星面无表情，眼神冷肃而凝然。

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当年他们九兄弟刚出世时，被萧星训斥，戒备的那一刻……

如果，初来妖域，一开始就来到这里，也许萧星会转身离开，如果没有遇到楚魅儿，没有去过幻城，没有见过楚天河，也许萧星会放弃。

可，那也只是也许罢了。

正如他所说，他可以理解它们认人为主，随之杀伐，因为那是功利之心，这东西谁都有，别人不说，他自己当年弱小之际，也不是在争权夺利？

否则，他那七绝战神的名头怎么来的？

至于背叛，脱离，那更是‘灵’之常情，但凡有思维之物，谁愿意被他人捆缚，奴役？

更遑论，还是守着一个已经死了万年的‘遗言’，自缚自律。

但反客为主，就有些触及底线了，抛开那些虚话不谈，主要还是因为他放不下当年的虚荣，不想遗臭万年。

毕竟，追根究底，九大神器出自他之手。

英雄与枭雄，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从根本上，却有天壤之别，古往今来，但凡英雄，不管是沽名钓誉之徒，还是执念缠身之辈，他们都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惜名不惜命。

所以，这件事，他要亲手了结！

“唉……”

心绪渐渐沉淀，轻叹带着一丝缅怀荡起，煞灵扭头避过了萧星那凝凛的目光，看向了前方那无边的黑暗，不再言语。

对此，萧星目光微软，面色肃然。

流晕萧索，沉闷与黑暗融合，压抑与窒息重叠，这凝滞而幽寂的沉海之中，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诡寂。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说得是些啥玩意，但本大人能感觉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闷雷般的低语带着滚滚闷音响起，萧星一滞，转眸一望，却见身侧那漆黑的幽暗被莫名之力淡化，视线渐渐透明之际，一张巨嘴正一开一合，对着自己左右开阖。

顿时，瞳孔一缩，神情一凝，凝浮在了原地。

是那个妖山。

还没摆脱？

凝视着这个形影不离，纠缠不休的妖山，他的眼里，渐渐闪过了一丝讶异与明悟。

因为此时已经身处流海，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反转横隔，而随着身体的反转，导致他的视角也随之转变，横斜，现在突然看到这妖山，他发现了与先前不一样的一幕。

原来，这货不是嘴张歪了，而是它本身就是歪的。

额不，准确的说它是睡着的。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座妖山的宏伟其实远超他的想象，稍微加一些思维画面就不难看出，早先在海面之上时，那浮海而立的只是它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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