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怎一个谢字了得
第190章怎一个谢字了得我骑回家，跑上楼，老爸正在收拾东西“我妈呢”
“你妈今天去你外婆家值班，我告诉她了，她在回来的路上”
“那我先带您过去，东西等我妈回来收拾好打车去吧”
“也行”
我拉着老爸很快就到了医院，主刀医生在下班的路上收到了消息也赶了回来，我去办了手续，交了押金。回来看到老爸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等着，似乎也不紧张。自从他生病以来，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黑里透着灰，眼皮也总是有些肿，一副睁不开睡不醒的样子。
记得我小时候他的一双大手特别有劲，两条胳膊上都是腱子肉，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他的病都严重到那个地步了才发现，我和老妈都有些自责。如今还不到六十岁的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稍微累一点儿就乏力头晕心慌恶心，两条胳膊变得没有原来一半粗，常年做透析的前臂瘢痕累累。
“爸”我握着他的手“害怕吗？”
“害怕啥呀，多好的事儿。以后不用老来做透析了，医生说捐献器官的是个小伙子。你看，和他比起来我是赚到了，我今年五十八，医生说搞得好能用十年，活到六十八我就知足了。
对了，怎么感谢人家啊，那家长得多痛心啊，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还把器官都捐了。等我死了估计这一肚子下水都不能再用了，到时候把角膜捐了吧”
唉，这老头儿把我说得哭笑不得。
我和老爸在病房里聊着天，护士叫我过去签字，主刀医生的助手把一摞纸送到了我的眼前，跟我说了好多好多。我看着他的嘴在动，可是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意思就是老爸的生命就像是在钢丝上跳舞，这上面潜伏着各种危险因素，即使是万分之零点几的概率也可能让他碰到，如果碰到了我们要能够接受。我想说我不接受能怎样。
老爸不是说了吗，和那个捐献肾脏的小伙子比起来他要幸运的多。所以我接受不接受都无所谓了，我拿起笔，在相应的位置签好字走了回来。
老爸从厕所走回来，我过去拥抱了他。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爸，你一定要挺住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儿子，放心，不会有事儿的，我还要抱孙子呢”
“嗯”我搀着他走回去。
老妈前脚刚走进来，手术室的人就推着床来病房接老爸了。我们俩跟着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了下来，老妈拉着他的手嘱咐道“他爸，我们等着你”
看到电梯关上门，老妈擦了擦眼泪，我扶着她去另一部电梯，到手术室外面的等候区等着。电话一直在震动，我走出去先告诉了心姌，之后跟王浩申请把今年的年假先休了。
电话挂了没一会儿，乔妍就过来了，她今天夜班，听心姌一说就跑了过来“都进去了？”
“是啊，下午五点多来的电话，这刚”我看了一眼表“八点就开始了”
“也是，供体器官在体外停留的时间越短越好”
我发现乔妍瘦了好多“你瘦了”
“嗯，减肥成功了。你有蔓蔓的消息吗？”
“没有”
“你说她怕姜加藤跟她离婚躲起来一段时间也就可以了，为什么一直躲着呢？”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心姌说她会不会··”
乔妍直视着我，她瘦了以后眼睛比以前大了“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怀孕了？”
“不可能，蔓蔓特别想要个孩子，可是姜加藤很固执坚决不要，为了这个蔓蔓苦恼了好久”
“他真是，唉。小蔓好可怜”
乔妍也不再说话，过去安慰了我妈几句，之后她提出来“从手术室出来可能要在icu住几天，你们会很累，我帮你找个休息的地方吧”
“到时候再说吧，谢谢你啊，乔妍”
过了一会儿心姌提着外卖也过来了，她们俩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后乔妍回去上班了。老妈拉着心姌的手感谢着她，我吃完了让心姌先回去，她不肯走，陪着我们一起等。
一直过了午夜大门才打开，主刀医生出来后我们赶快迎了上去“肖建国家属？”
“是的”
“手术还算顺利，供体的肾应该已经开始工作了，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要一关一关的闯，一周的急性排异过去后才能出icu”
“谢谢您”我握住了他的手。老妈也说着感谢的话“这么晚了，辛苦您了，儿子，给医生鞠个躬”
我退后一步，想着自己穿着警服，就给他敬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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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刀医生笑了“好好，你们留一个人在病房里，有事会去叫你们，其他人回去吧，挺晚的了”
心姌对医生说“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就不回家了，明天一早还有门诊”
他转身回去，老妈还在不停的道谢。想着今天看不到老爸，就让心姌和她先回去了。
我独自在病房里等着，祈祷着一切顺利。还有两周多就要过春节了，我和王浩说假期值班我承包了，让他们都休息。来刑警大队这一年请了太多假，我都不好意思了。
护士过来找我，让我签了一沓子自费药的通知，我告诉她不管是不是自费的也不管价格高低，只要对老爸有好处的药和治疗我们都接受。
第二天下午，icu可以进去一个人待十分钟，老妈戴好口罩穿上隔离衣和鞋套，给手消了毒才走进去。我和心姌等在外面，十分钟的时间真的足够慢。看老妈哭着走出来，我的心一下了沉到了底儿。
“妈，怎么了，我爸··”
“他还没醒”
“哎哟，您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看你爸身上插那么多管子我心里不舒服”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