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夜晚降临，墨色天幕下，星星像宝石一般闪亮，大家结束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宋小满要去最佳观景点拍夜空，张浩自然跟她一起去，帐篷营地只剩下程羽和林星。
“这里的星星很美啊。”程羽仰头看着夜空说。
林星转头看程羽，程羽脸上仍带着喝酒后的红晕，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像是涟漪，一圈一圈荡漾晕染开来，最终消失在在白色的t恤圆领中，林星舔了舔嘴唇：“是啊。”
程羽眯着眼睛，唱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然后转头看林星，笑着说：“你小时候管我要天上的星星，我想到办法了，我现在可以给你啊。”
程羽笑得很开心，带着一点调皮，林星也笑起来，顺着他的话问：“怎么给我呢？”
话音未落，程羽一把抓过林星，把他抓到了眼前，正色道：“你看我的眼睛。”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林星能够清晰看清程羽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他的心脏不可控制急速跳动起来，林星嘴唇翕动：“哥哥……”
“别说话，看我的眼睛。”程羽把林星抓得更近了，他们几乎鼻尖对鼻尖，林星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呼吸声惊扰了现在的一切。
他们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程羽问：“看到了吗？”
林星忍住躁动，克制着问：“看到了什么？”
“我眼里有星星，”程羽笑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地说，“也有你。”
风把最后这三个字送进了林星的耳畔，他先是愣住，随后本就扑通扑通的心脏更加用力地跳起来，现在不是用不用力跳得问题了，它横冲直撞找不到节拍，横着跳竖着跳左右跳前后跳，跳锝乱起八糟毫无章法，但是蓬勃涌动充满旺盛的力量，能把天劈开，能把山移开，能把海填平。
林星的身体不可控制颤抖起来，他掰住程羽的肩头，连声音也颤抖起来：“哥哥……”
程羽的目光愈发温柔，温柔到似乎能容纳一起。
程羽侧着头，忽然靠过来，温软的唇贴上来，带着甜丝丝的白桃味儿，送进了他的口腔中，林星颤抖到要飞起来。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但是对林星来讲，却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所有的感官都在刹那放大，所有的时间都千倍万倍放慢。
程羽很快直起了身体，笑着看他。
林星摸了摸唇齿，刚才的刹那像是他日夜求而不得，做得一场荒诞的美梦，他舔了舔嘴角，黏丝丝的白桃味儿却又告他，这是真的。
“哥哥……”林星咬住了嘴唇。
“嗯？”程羽还是笑着，像是浑然不知他点燃了一个克制的炮仗。
“你是不是……醉了？”林星问。
“瞎说，”程羽摇摇晃晃站起来，“我怎么会醉，谁会，谁会喝rio喝醉啊。”
林星也跟着站起来，说：“好，我记着了。”
“睡了啊。”程羽踉跄着往帐篷走去，他掀开帐篷的拉链，爬了起来，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垫子上，再仔细看，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林星注视着安然睡下的程羽，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反复咂摸那一点已经快要消散的白桃味儿。
凌晨五点左右，天边露出第一缕晨光，程羽砰地一下坐起来，直愣愣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转头，看向身侧，最左面，是打着小呼噜睡得欢快的张浩。中间的位置空无一人，垫子平整没有一丝痕迹，不知是没人睡还是人睡醒出去了。
程羽使劲儿甩了甩头，轻轻出了帐篷。
晨光熹微，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似乎眺望在远处的晨光。程羽走了过去，对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说：“怎么……起得那么早？”
林星回头，程羽看清了他眼底明显的青色，他愕然：“你……一夜没睡吗？”
“哥哥。”林星冲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程羽觉得他笑得很苦涩，林星叫完“哥哥”，便没再说话。
程羽站在他身边，也没说话，两人一同眺望远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忽然说：“我没有喝醉。”
林星转头看他，程羽看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他不能像个烂人，由着自己的心意撩拨了别人，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看着对方怀疑挣扎痛苦，他做不到。
“我没有喝醉没有失忆，我全都记得。”程羽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昨晚的事情，我全都记得。”
林星又激动到微微颤抖起来，全都记得……然后呢？
“我亲了你。”程羽闭了闭眼睛，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林星眼睛缓缓地眨了下，等着程羽接着说，但是程羽却停下了，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林星想说些什么，但是帐篷旁嘈杂起来，张浩钻了出来，嘴里嘟囔着：“人呢，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程羽忽然转身，飞也似地离开了，看着逃走的背影，林星嘴角扯起了一个笑，哥哥，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啊……
清晨，大家看了日出，便收拾行囊那个准备下山。
下山的时候，张浩想到他跟宋小满又多了共同的美好回忆，喜滋滋说：“真是有意义的一次爬山。”
林星看了他一眼，说：“真是有意义的一次爬山。”
“你干嘛学我？”张浩问。
“我是有感而发。”林星说。
他们回到了陵南县，张浩和宋小满都告别回家，到了程羽住的小区，林星从出租车上拎出两个背包，说：“哥哥，我送你上去。”
“哦哦哦，那倒不用，我自己就能上去。”程羽从他手里拿过背包，目光有些躲闪，其实他也不知道躲什么，他想他得消化一下，“那个，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林星再说些什么，程羽急匆匆离开，看着程羽着急离开的背影，林星叫住了他：“哥哥！”
程羽顿住脚步，慢慢回头：“怎么了？”
林星走上前来，顿了下，说：“我想，我们得谈谈。你说是不是，哥哥？”
“是是是。”程羽心里不排斥他们要好好谈谈，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谈，但不是现在，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他在山上说得那些话，是想告诉林星，他做得事情他认，他不会亲了始乱终弃，他会负责，他想让林星不要在他冷静、在他思考的时候苦涩。
他不能让一个人这样，他不能这样伤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