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

无悔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几日后

黄铜器械低声旋转，天狼星座水晶悬浮于半空。落地窗外是平静的湖泊和重生的晨曦，但屋内却悄无声息，仿佛连时间都凝固在这一刻。

长桌一端，邓布利多端坐，目光慈悲却锐利。

麦格教授坐在他旁边，神情复杂。

莉莉与詹姆并肩而立，神色疑惑却安静，身后是若有所思的小天狼星和神情沉静的卢平。

而角落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低着头被押着站着——虫尾巴，面色灰败，像一团失了魂的影子。

最后，是坐在你身边的斯内普，手指交握，黑眸死死盯着你，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知晓你将要揭示的全部。

你缓缓站起身来，平静地开口：“——是时候告诉大家所有的真相了，毫无保留的。”

你走到冥想盆前，轻轻将那枚镌刻繁复符文的记忆瓶倾倒进去。白雾旋转着，如梦境一般弥漫整间办公室，带着所有人的意识，缓缓沉入那片被改写又即将被揭示的命运深处。

记忆展开

第一个画面，是昔日那个真实的战场——火焰在霍格沃茨高塔蔓延，凤凰社与食死徒殊死搏斗。

莉莉尖叫着挡在婴儿面前，詹姆倒在楼梯口。杀戮，光芒，尖啸，绿光。

伏地魔笑着举起魔杖，随后反弹的咒语震碎整个屋顶。

你听到莉莉喘息声变弱，看见詹姆最后一眼仍望着她和哈利。

他们不曾逃脱。

然后金色光雾中，是你与哈利他们初见的场景。你们的友谊也是你青年时期不可多得的光亮。

你听到有人压抑地啜泣，是现实中坐在桌边的莉莉。

接着你们看到，小天狼星与贝拉特里克斯交战，被一道咒语偷袭击中，身体翻滚着坠入帷幔。卢平狂奔过去，却晚了一步。

那一晚，小天狼星坠入帷幔。哈利的尖叫撕裂整个空间，他跌跌撞撞想要冲进去，却被卢平死死抱住。你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瘫倒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

再下一幕——你和卢平教授夜谈黑魔法，他给了你许多引导，也是你学生生涯中的一盏明灯。

然后大战降临，卢平怀里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温柔地吻了吻孩子额头，然后转身，孤身走向死战。最后他和他的妻子，死在了那场大战中。

在帷幕另一头，卢平悄然落下眼泪，声音微颤：“……他……叫泰迪。”

你继续引导记忆流动，画面一转，是虫尾巴的过往——他藏身在角落，冷眼看着詹姆、莉莉死去，在高塔前向伏地魔跪地投降。后又献出伏地魔复活的那滴血。

他曾将好友出卖，为恐惧，为苟且。

但——今世，他惶恐、瑟缩，却还是说出了那个谎言，帮你完成诱导。你低声说：“就这一件事……你还算是个人。”

你缓缓走近现实中那个佝偻的身影，他依旧低着头，满脸羞愧，不敢看任何人。

你淡淡道：“这并不抵罪。但……命运，确实给了他一次机会。”

随后，光影切换——斯内普的记忆终于浮现。

是你初到霍格沃茨的那天，是你伏在炼药桌上偷偷写下改良配方，是你夜晚抱着书奔进实验室，是你擡头偷偷看他讲课的神情。

是那些他未曾回应的瞬间，是你背着他偷偷练习守护神的咒语，是他在深夜翻开你写满笔记的书，却在灯下坐了一整夜。

是你第一次被他责骂后，独自在走廊低头落泪；他远远看着，指尖轻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画面闪过，那个雨夜，他跪在邓布利多面前，泪如雨下：“……你说保护她。你说，只要我……”

忽然，画面一转。

你调出了那段被隐藏最深的记忆——那是斯内普得知哈利·波特必须死的那一天。

他站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他缓缓转身，走向窗边，举起魔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坚定无比地吐出那句咒语：“expectopatronum。”

一道银光爆发而出，随之奔腾而起的——是一只雌鹿。

她从他身边跃出，轻盈地踏上空中水波般的魔力波纹，奔过记忆中的湖面，仿佛跨越时间与生死，仿佛那段深埋心底的柔情从未褪色。

邓布利多在一旁轻声问：“afterallthistime？”

而他只是缓缓闭上眼，仿佛用尽一生只说出一句：“always.”

此刻站在记忆前的你，微微挣开了斯内普的手，眼神带着一点哭意，又像是藏着太久的委屈终于被理解。

你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直直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把你推向莉莉了吧。

——那是你从不敢说出口的执念，也是我始终不愿去夺走的东西。

你眼神一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现在……你会后悔吗？”

你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逗他。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站得笔直，然后缓缓举起魔杖：

“expectopatronum！”

银光骤现，一道身影从他魔杖中奔涌而出——是一头独角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