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

落子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只有火蛇般的冷风在幽深的走廊间回旋。

这不是霍格沃茨。这里位于一座废弃庄园的地底，昏黄的烛火如同冥界引魂的灯盏，勾勒出一座精致却阴郁的密室。四周的石墙上刻满古老而扭曲的拉丁咒语，墙角燃着的黑焰不发热，却投下尖锐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双眼盯着你。

你跪坐在石地上，身着深绿色长袍，披风拖曳在地，仿佛是从黑暗中抽出的影子。你低头不语，只在听到那阵熟悉的冰冷破空声时，缓缓擡起眼。

他来了。

伏地魔站在黑焰之后，袍角仿佛融进了阴影。他脸色苍白如蜡，红眸微眯，像蛇一般缓缓逼近，声音低沉：“zoey。”

你低头致礼：“主人。”

“你带来了消息。”

“是。”你从袍中取出那份泛黄的卷轴，手指极轻地托住，却并不主动递出，“我在图书馆禁区深处发现了它……那时邓布利多不在。”

伏地魔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蹲下身来，不碰你手中的卷轴，只盯着你看：“你看了？”

你摇头：“没有。我知道，既然是关于您……我无权擅动。”

他没有立刻接过，而是仿佛在嗅探、捕捉你身上每一丝情绪的起伏。你知道他在判断真假。

你将心跳刻意压低，眼神一如往日的忠诚而冷静。你知道，你的生命此刻就悬在这份表演之上。

良久，他终于缓缓接过，指尖冰冷地划过你的指骨。

他低声念起了其中一段文字，你知道那是你与邓布利多精心伪造的内容之一：“……若能再度集齐自身残魂之器，辅以永恒血印与星轨献祭，便可在古老阵眼中开辟通向至上力量的门径……”

伏地魔轻轻眯起眼。

你不动声色，却在心底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步履无声，像是一条缓缓盘绕上你精神的蛇：“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迅速垂首，“只是觉得它提到了魂器，我便立刻带来了。”

“你做得很好。”他声音轻柔，却不含半点温度，“那冠冕……还在邓布利多手上？”

你略顿，低声说：“我可以……设法接近它。”

空气凝结。

你继续道：“我并不贪功，只是……若由我保管它，也许更安全。邓布利多已开始起疑，我怕他会毁掉它。”

伏地魔盯着你，良久，缓缓说道：

“你愿意亲手守护本人的魂器？”

你擡头，眼神里刻意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狂热与虔诚：“若您愿意信任我——我愿以命守之。”

他没有立刻应允，但你知道——第一颗种子，已经落入他心底。

伏地魔转身，袍角扫过冰冷地面，声音隐没在黑焰之中：

“我们会再谈，zoey。非常快。”

你仍跪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直到那压迫如窒息的黑暗渐渐退去。

你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你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场更深的赌局已经开始。

他已经动摇。

你缓缓站起身，捏紧藏在袍袖内的一截纸片，那上头，是法阵的假路径与“集齐魂器”后的预言断句。

而你——即将成为那个引导他走向毁灭的人。

【霍格沃茨·北塔回廊·深夜】

走廊寂静，只有风雪在石窗外低声呜咽。你独自一人站在尽头那面斑驳古镜前，斗篷微动，魔杖尖端泛着幽幽光芒。

镜面如水般波动，显现出一个高瘦模糊的黑袍身影。那声音低沉、带着诡异的拉长尾音，仿佛一条蜿蜒的蛇：“你说……邓布利多已经找到了冠冕？”

你点头，语气冷静而笃定：“藏在变形课旧塔的隐室。我可以偷出来，但不能太早——邓布利多最近对我起了疑心。”

黑影低声冷笑：“你愿意为我背叛凤凰社？”

你垂下眼睫，神情淡漠：“我从未真正属于那里。他们相信希望，我只相信力量。而您，mylord，是黑暗中唯一的真理。”

这一幕，毫无遮掩地落入了拐角处一双颤抖的眼中。

——佩蒂鲁躲在挂毯后面，脸色如纸，呼吸因恐惧而紊乱。他原本只是偷偷回去取落下的药材，却亲耳听见了你与“黑魔王”的低语。他不敢相信，却又不敢质疑，因为你此刻的神态太真实了——忠诚、冷酷、坚定。

他不小心踢倒一块松动的地砖。

你回头，目光与他在暗处的视线隔空相撞。他下意识往后缩，刚要转身逃跑，却听见你声音极低地落下：“记得今晚你听见的，选对人效忠，彼得。”

你未追上前，只回身掩好镜面，像什么也没发生。而佩蒂鲁踉跄逃走，满脸惊惧，额头冷汗直流。

【数日后·寝室门缝悄然送入的羊皮纸】

佩蒂鲁在寝室门缝下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他四下环顾，颤抖着捡起，拆开。

彼得·佩蒂鲁：

主上察觉你近期游移不定，常尾随不该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