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
在引起伏地魔注意之前,必须妥善处理你这未来的记忆。
你很清楚,一旦他洞悉真相——哪怕是一丝裂缝——这场战争将比上一场更迅猛、更血腥。你不是救世主,没有预言保护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即将引爆的变数。
你穿过昏暗的回廊,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邓布利多已在那张铺着深红天鹅绒的书桌后等你,目光沉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他开口道:“我知道你跟斯内普学了一手很好的大脑封闭术,但是不够,当你成为食死徒时,伏地魔可能会亲自窥探你的记忆。”
你点头,没有言语。
“更重要的是,”他继续,“你要构建一段完整的、合乎逻辑的记忆轨迹——一段他能‘看到’、能‘相信’的谎言。如果你在摄魂取念下呈现出空白,他必然会起疑。”
你低声说:“我会从头编织一个人生。一个从小在麻瓜福利院被欺辱的孩子,在斯莱特林也无立足之地。她没有朋友,只有黑魔法。她渴望力量——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终是点头:“这是一个完美的幻象。他会欣赏这样的‘孤狼’。但佐伊——伪装并非只是说谎。”
他看向你,语气低沉:“你要在真实记忆的洪流中,主动压下最痛、最深的部分,强行构建出一个假的你。你要面对那个你最想保护的画面——然后冷静地,用另一个故事把它掩盖过去。你必会痛苦,但你不能崩溃。”
他说这话时,蓝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你每一丝挣扎。
你握紧拳头,指节发白,语气坚定:“我会做到。”
邓布利多注视着你许久,仿佛想把这句话刻进心底。他终于点头,低声道:“好,我们开始第一次训练。”
他挥动魔杖,摄魂咒的外壳悄然降临在你意识边缘。
“现在——把你最真实的一段记忆压下去,并在其上构建新的。”
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记忆如潮涌入。你看见那个少年孤独地坐在图书馆角落,昏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你看见自己捧着两杯热茶,犹豫地站在他身后,指尖微凉,却又不敢靠近。
你的心脏在颤。你不能让他看到这段——不能让他知道斯内普是你最怕的软肋,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为他而来。而偏偏,他是你心中最深的执念,是你最想保护的人。
你开始压制它。强行将图书馆的走廊替换为一间破旧的麻瓜孤儿院;把他静坐的身影抹去,换成一个潮湿窗边瘦小的你;你告诉自己:你手里握的不是热茶,而是发霉的面包;你想靠近的,不是某个男孩,而是一扇上锁的门,门后是你一直想进入的魔法世界。你创造出一个陌生的魔法环境,给自己一个冰冷孤独的房间、一个刻薄的院长、几句学会黑魔法的片段。你拼命地细化每一处细节,连木地板的纹理都不放过。
但真实记忆在反抗。
你听见他曾在夜里咳嗽,你想递茶——你不能去想这些。不能!
你的太阳xue开始剧痛,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你脑中拉扯,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伪造出来的影子。
你痛得几乎站不起来。你能感觉到真实的记忆在哭喊、在敲打你伪造出的墙壁,它不肯被蒙蔽,它想冲出来。
你眼角沁出血丝,手心渗汗。
但你没有崩溃。
你将那扇门牢牢锁死,把那个少年关在光的背后,把你自己扔进寒冷的梦中。
摄魂咒撤去的那一刻,你几乎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像刚被从冰水中捞起,肺叶剧烈收缩,胸腔发出沉重的回响。
邓布利多站起身,缓缓向你走来。他看着你,语气缓慢而沉:
“很好。你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你擡起头,喉咙干涩,却没有犹豫:“这只是开始。”
“再来。”你说。
这一次,是斯内普的笑声。
他极少笑。但你记得那一次,在寒假的一次实验中,他意外打了个喷嚏,魔药瓶翻倒在桌上,你看着他狼狈地用袖子擦药液,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擡眼瞥了你一眼,也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如同石墙缝隙间漏出的月光,不小心就照进你心里最软的一角。
你放不下那段记忆。你太清楚它的意义——那是你在这个冰冷世界里抓住的一点回应。但你也知道,真正伪造记忆的人,不可以留有软肋。
你开始压制它。
这段记忆不像第一段那样沉静,它挣扎得更厉害,像一只尖叫着的生灵,死死抓住你意识深处的角落,拼命不肯松手。
你的耳膜轰鸣,胸腔仿佛被利爪撕开,意识像被掀翻的海面——一瞬全黑。
“别让它控制你。”邓布利多厉声喊道,“你是主导,而不是回忆的奴隶。”
你倒在地板上,牙关紧咬,眼前一片晕白。
你睁开眼,泪水已模糊视线,你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不舍。
“再来。”邓布利多冷静地说。
你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你换了一段——没有斯内普的记忆。
那是一段遥远得像梦的时光。你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赤脚奔跑在禁林深处,浓雾四起,枝叶低垂。你迷路了,夜色压在你肩上。直到一头银白的独角兽悄然出现,眼神清澈,步伐轻盈,带你一步步走出了森林。
那时你还不认识任何人,也未被任何人记住。你惶恐、孤独,却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你开始将这段记忆重新改写成另一段“初识魔法世界”的幻觉——你在一间破教堂的角落里,偷听一个神秘巫师低声念咒。你强行把那温柔的兽影变成冰冷的火光,把平静换成恐惧。
这一次,痛感变得钝而深沉,不再像火焰,而像钝刀割肉,一刀一刀,把你和原本的自己割裂开来。
你听见一个声音在你耳边低语:“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真的属于这里吗?”
你开始怀疑,甚至一度分不清:这段记忆……真的发生过吗?
就在你几乎崩溃的一刻,邓布利多终于出声了。他的咒语温和而沉稳,如同一根撑起你意识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