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板很会骗人
第10章老板很会骗人
“我提行李，你用我的手机看路。”秦涣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姜小雨，弯腰递起行李。这旧街的格局跟姜小雨以前的格局没什么差别，但可以看得出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到处是黑黑的烟灰。
“以前过年的时候，这个地方是专门卖鞭炮的，老板拿着个小喇叭大声叫卖，再过去一点是镇上惟一的商店。商店的人算是非农业人口，在都是农村人的城镇很有优越感，他们的作息也和乡下人不一样，中午会休息两个小时，那个时间正好是周围人最常上街的时段。还记得三四岁的时候跟爷爷拿布票去换布回来做衣服，遇上了他们午休，几个小姑娘在柜员后玩闹，装作看不见我和爷爷，爷爷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明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还要站在商店半天等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睡完午觉才给他拿布。爷爷在镇上很有名，所有的人都很尊重他，如果他上前去叫那些人给他换布，那些小姑娘一定会起来给爷爷拿布，可是他就站在玻璃柜台边站了很久，直到过了午休时间才给票给她们。后来爷爷跟我说要学会尊重别人的工作方式，她们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一定付出过很多的努力，不能因为自己的辈份高而有特权。”姜小雨语气缓慢地说着，回到镇上，她还是没有太真实的感觉，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兴奋又迷乱的状态，步履有点虚浮，脑子浑浑噩噩的，只能靠着不断地说话让自己清醒。
秦涣然看着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只能照出了那破旧的商店一角，还是能看出它当年的不一般。旁边其他的民房都只有地基部分是石块砌成，上边都是稻草加水和着黄泥铺成的泥墙，窗户也只是用几根短木头撑起来的小框框。那间商店全部是用火烧的砖块砌成，钢铁的窗框，每个窗户都镶上玻璃，在八零年代的偏远农村这算是豪宅了。
穿过了破旧的老街，就见大红的万福旅馆的招牌在黑漆漆的夜空闪烁着，是家简单的家庭旅馆。
“要住宿啊，进来进来。”老板见着两个人隔了七八米就招呼起来。
“一间房。”秦涣然也不问具体的情况了，想着这镇上的旅馆也好不到哪儿去，随意一间就好。
“好好，我领你们上楼。我们店里啊，条件那是这附近旅馆中最好的，不管服务还是住宿条件都是没的说的，像每间房间的床单、被套都是我老伴和女儿自己手洗的，很干净，棉被也是一有太阳就拿出去晒，保证睡得舒服。另外还有热水二十四小时提供，每个房间配了台电视机，还是单间配套的跟城里的没什么差别，就是价格很便宜，二十块钱一晚上，物美价廉，保证以后回来还想住我这家店。”老板兴奋地介绍起来，上楼到中途还用力跺了一脚，漆黑的楼道里突然亮了起来。
秦涣然与姜小雨两人才知道原来走道里装了声音感应的路灯，姜小雨暗松了口气，至少镇上的旅馆能装感应灯，别的设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样秦涣然也不会太受委屈了。
但是，当老板带他们到某一间房门前停下，神色从容地打开门之后，两人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原来……原来老板说的都是骗人的。
两人的吃惊已经明显地流露在脸上，但老板几乎视而不见，继续兴奋地问：“我这里是不是不错啊？哈哈。现在这个时间镇上也没什么饭店或粉店了，你们要是没吃饭的话可以到后面的小夜市里吃点，很好吃的。不想出门的话，跟我们一起吃也可以，我老伴煮了非常丰盛的晚饭……”
“我们去夜市吃就好，麻烦你带我们上来了。”秦涣然连忙开口，如果这老板说的丰富晚饭跟他刚才介绍的他家旅馆一样的话，他还是不吃为妙，因为这老板太能骗人了，连他这个从商的人都被骗得很严重。
“哦，好好好。你们先整理啊。”老板还想再介绍介绍自家旅馆的优势，最后在秦涣然的注视下，终于不甘心地转头走人。
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啊……
秦涣然好笑地抿唇看着墙上挂钩挂着根孤伶伶的热得快，房间的灯忽明忽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全黑下来，床对面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台几乎是古董的老旧电视。
“秦涣然，你先休息一下，看看电视，等水热好了就洗澡。”姜小雨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进了屋就把屋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床翻了起来，见床底很干净后，又把床板放回原位，拿起棉被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秦涣然百无聊赖，看了眼早该被淘汰的电视，检察是否已通电后，按了下开关键竟然有股麻麻的电流传到手上，这破电视还漏上电了。
秦涣然收回手，没再去碰它，索性走回窗边。
窗外的大部分都被漆黑所覆盖，只有不远处有一住亮光，还隐隐传来人群热闹的喧嚣，那应该是老板说的小夜市了。
昏黄的灯光也照出了旁边一幢破旧小楼的老招牌——忆缘影楼。那就是姜小雨曾说过的影楼吗？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名字有他的名字而已，这应该没什么奇怪的，他心底却有股熟悉感。
“收拾好了吗？我们去那边的夜市看看。”秦涣然见姜小雨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得妥妥当当的，把这狭小的房间打理得紧紧有条，完全没有杂乱感。
“好。”姜小雨应了一声，把热得快断了电，拿了桌上的钥匙跟他一起出门。
两人走过一段泥路，穿过没有路灯的小道，终于走到了一块相对而言宽一点的小操场。
“这夜市人可真多。”秦涣然笑笑，看见姜小雨有点发愣地看着他，他知道他身上某些东西要改变了。
这是姜小雨看到秦涣然最轻松的一面，现在他的着装并不是在b城时穿得正式，表情干练而严谨。
他现在只是简单地穿了条牛仔裤和一件棉质的棕色外套，头发也不是平时的一丝不苟，十分随意，甚至额前还有几缕发丝掉落，令他整个脸庞霎时神采飞扬起来。而牛仔裤也将他修长漂亮的腿型显现了出来，他一身休闲，双手放在口袋里，纯黑的眼轻睨着她。
姜小雨顿时变得腼腆起来，脸颊发烫，结巴地挤了一句话：“我去买东西。”
秦涣然点点头，他环视着小小的平地圈起来的小小市场，虽然小，人却出奇的多，大人、小孩都挤成一团。
秦涣然看着她瘦小的身影费力的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就被人流给淹没了。反正没事可干，他索性观察起这条小街，不到五十米的长度，竟然差不多吸纳了将近一千人，几乎南方的各色小吃都齐全了，小商贩们也只是一辆小推车，和几张小桌椅便成了一个买卖点。几乎所有的摊子前面都排起了长长的队，大部分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来，或是和一群朋友过来，有些更夸张甚至还自备桌椅。
看到这样的场面，秦涣然觉得很讽刺，人们不断的往上爬着，财富越积越多，房屋越换越大，而与家人的相伴却越来越少，天伦之乐也变得稀少。就像他们家一样，在普通人的眼里算是有钱人了，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任何一次全家一起外出吃饭的经历。而不像这夜市里的人，白天辛苦工作，晚上回家便携儿带女共举天伦。而这些人却几乎可以每天如此，他究竟是比他们幸运，还是不幸？
他的目光转到小夜市旁的忆缘影楼上，这幢小楼已经是危楼了，窗户已经被拆除了，由夜市的灯光渗进去，也可以看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旧招牌，赫然明白方才那种似曾相识之感从何而来了，他深邃的眸光停留在“忆缘招牌”中的“缘”字，那个字，那种写法，他只见过一个人写过，可那个人怎么会来曾经很偏僻的小镇上呢，还开影楼……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秦涣然，秦涣然……”姜小雨提着两大袋的小吃从拥护的人群中硬挤了出来，看着秦涣然发愣，她不禁低喊着。
“已经买好了？”秦涣然将目光投放在姜小雨手上提着份量多得过份的食物上。
“嗯，那边还有空的位置，我们过去吧。”秦涣然主动担起拎东西的任务。
“你先吃豆浆油条，还是肉圆，或者是面和羊肉串？”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桌面，姜小雨问着。
“肉圆吧。”他很怀疑这些东西能不能吃，一直很注意饮食的他很少会吃路边摊贩做的食物。若硬要选，这几样中只有肉圆看起来简单一些，应该卫生方面做得也周到些。
“嗯，这份给你。”将热乎乎的桂圆移到他面前，她伸手拿起羊肉串来吃，姜小雨做事一向专注，所以她吃东西也是，低头认真地吃起来。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吗？”一个声音很干净的男声在姜小雨的身后响起，说的是当地方言秦涣然是听不懂的。
“没有，坐吧。”姜小雨没抬头看人，继续吃着桌上的食物，她已经被秦涣然培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了。
“这附近没有其他位置了，见你们这里还空着，所以来搭个伙。”那个男生改了普通话解释，拉了把椅子让一起来的女生先坐下。
那女生长得很漂亮，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着披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