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番外大好青年与大龄剩女的故事(三)
第111章番外大好青年与大龄剩女的故事(三)洛彤在房里听得心惊肉跳的,有些心神不宁。
突然一声巨响,将她的不安挑到最高点。
她蓦地从床上跳下来,顾不上穿鞋子,便来到窗边察看。
一看清外面的情况,她一记惊喘,险些站不住。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可透过被雨丝模糊的视线,她依旧能清楚地看到,那一个只有在雨天才会升起的大顶棚被呼啸的狂风吹落在地,打在了一地的鲜花之上。
洛彤微微滞愣了许久。
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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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诚哥,我记得你住的地方好像离花店不远,你现在可以过去看一下吗?老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耶。”
澄澄打电话过来时,他们正在吃晚饭,挂掉电话之后,他便突然站了起来。
秦涣然本来在哄着姜小雨多吃点,见状,也不禁停住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着他。
“佛诚?”秦涣然见他脸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姐夫,车子借我一下可以吗?”
“当然。”秦涣然虽然奇怪他怎么突然想要跟他借车,因为之前他把另一辆车的钥匙给他的时候,他很坚持地拒绝他的好意,平日出行也是打车。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还是没有二话,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便交给他。
姜佛诚低声谢过,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留下饭桌上三人面面相觑。
“外面下雨……”姜小雨指着外面,满是不解地说。
“嗯。”秦涣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放心,佛诚不会被雨淋到。”
“这小子怕是心里有了牵挂的人了吧。”姜爷爷若有所思,眉眼含笑。
“有可能。”秦涣然也想起姜佛诚这阵子的天天不着家。
姜小雨似懂非懂地点头,有些赖皮地趁着秦涣然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面前的饭碗给往前挪了一挪。
“小雨。”
没想到犯罪事实这么快就被当场败露,姜小雨讪讪一笑,样子好不无辜。
秦涣然无奈地笑着摇首,动手往盘子里帮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喏,不喜欢吃肉,那再吃一点青菜。”
姜小雨苦着脸,到底还是张嘴吃下。
姜爷爷看着他们的互动,眉眼间欣慰之色稍纵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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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帘布满了整个黑夜。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色下,天空没有一丝月光或星光,只有院子里的灯散发着幽幽光芒。
洛彤下了楼梯,脚步急切地走在回廊之上,雨丝狠狠地斜打在她的身子,很快便将她泼了一身湿。
雨打在身上,就像一根根细针地扎着娇嫩的肌肤,可洛彤却像是浑不知疼,只是魔怔了一般,弥漫着泪眼一步步地朝回廊外走去,那个银色的大铁棚此刻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怪物,将她辛辛苦苦种下的娇弱小花狠狠地压在身下。
她走下回廊,脚踩在后院那松软的泥地上。变小的雨势在失去回廊的庇护之后,在此刻彻底成了露天的后院直接兜头淋到她的头上。柔软发丝,被雨水一淋,立刻服帖地贴在额前与两颊,两扇又长又翘的羽睫在这大雨纷飞之中,几乎无力睁起。
可她此刻完全无法去顾及这些,她的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些或许已经提前结束自己短暂一生的花儿。
她将手放在铁棚锐利的边缘,试图将它扶起,可是这根本就是个妄想。她使尽全力,却颤动不了它半毫半分,只是把自己嫩白的掌心给划落一大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滴落在她身上洁白的连身裙上。却又极快地被兜头淋下的淅沥雨水冲刷掉,只在白裙之上晕开一大片淡淡的红渍。
她无力地颓坐在积水的泥地之上,哭得近乎歇斯底里。就连几年前自己突遭巨变时,纵使她介怀、委屈、受伤,却也没有这样伤心。
她煞费苦心地想要为这一地的温室花儿寻求一个更好的归宿,期待能亲手剪下它们的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总该是为此而对它多了一份怜惜之情。可是,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却将这些已经盛开或来不及盛开的娇弱花儿给扼杀在这一片泥土之中。
不知埋头痛哭了多久,雨似乎渐渐地停了。
洛彤抬起头,睁眼看着那枝飘落到自己脚边的花。透着泪眼朦胧,她看着那枝被压断而掉到她身旁的蓝玫瑰,颤着手轻轻地将它拾起,无比虔诚地抚着它细腻的花瓣,满眼尽是缱绻的怜爱,像在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孩子,微扬的唇间分明是在笑,可透明的泪珠却沿着脸部线条蜿蜒而下,最终落在花苞之上,一滴又一滴……
她像在用着自己独特的方式为自己最心爱的花举行一场无声的吊唁,又像只是单纯的心疼花儿们以如此匆促的方式结束自己的花期一场。
姜佛诚愣在当场,震慑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禁动容。
满院落花春寂寂,落花飞絮雨翩翩。遍地花落伤满页,谁记庭前怜花人?
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乱七八槽地拼凑了这么几句话。
许多年之后,这一幕仍在他的记忆之中一再被唤起。他想,或许这便是他动心的初始了吧?
他的眸光紧了又紧,眼中充满纠结。
他既舍不得打断她,却又深知不能再这么放任她在又脏又湿的回廊外呆着了。
“上来吧,再呆下去你会感冒的。”他终究还是打破了她与落花们的告别。
洛彤抬眼,满眼诧然。“你怎么进来的”
“澄澄早前给我打了一副钥匙,只是我之前一直没有动用。”
洛彤一愣,用了一秒的时间反应。她气得咬牙,这个没心没眼的巨二澄!她这是红果果的出卖主子啊!要是姜佛诚是个人面兽心的恶徒,那她这主子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小白澄澄,才跟姜佛诚认识了多久时间,竟然把她家的钥匙都给复制一份给他?
“这个死丫头!”她将贴在脸上的湿发一股子捋到脑后,再一抹脸,水珠顺流而下。扶着又湿又软的泥地,站起身,仍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