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57 - 劣质奶油 - 佛隐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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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hapter.57

刘方鱼难得睡了个饱觉,一睁眼看见窗旁人影晃动,眯了眯眼睛,随口道:“小伟?你怎么回事,屁股怎么大了一圈?”

杨可猛地转头。

刘方鱼愣了愣,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变成个结巴:“……是是是是――是你?”

“废话!”杨可年纪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这个年纪的女人更具韵味,她模样生得好,偏偏性格暴躁,一瞪眼能吓得整个支队的大老爷们不敢吭声。

这里整个支队的人,自然也包括支队队长刘方鱼在内。

刘方鱼躺在病床上不敢说话,只能拉了拉被子,默默把头缩进去。

“你挺能啊,三四天不睡觉是吧,”杨可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从被窝外传来,“你把手里的活稍微分给那些人能怎么的你!一天天的非要搞得自己精力衰竭才满意吗?你就跟那个一头撞进狐狸窝的死兔子一样,蠢到家了!”

“别骂了别骂了!”刘方鱼一掀被子,露出一颗头来,原本气势凛然的目光在对上杨可那双能杀死人的视线后骤然萎靡下去,蔫蔫道:“你,你别骂了啊,好歹我是个队长,给我留点面子。有事儿就说事儿你。”

“行啊,说事。”杨可把边上的凳子一拽,砰一声摆在病床边上坐下来,架着二郎腿,说,“昨天晚上我们收到了‘白板’传递出来的消息,就在临川市,他们有个专门负责制毒的人,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新型毒品,但那个人的研究进行到了什么地步,我们不得而知。毕竟‘白板’刚随犬牙他们回到临川,能探听到的就这些了。”

“竟然还有人专门负责制毒?”刘方鱼坐起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讥讽的笑,“他们还真把这临川当成是自己的了啊,有点东西,也算是看得起我们了。”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只是蒋陈民和犬牙组,还有那个制毒的,凡是与此有关的人,都得拔除才行。”

“我明白。”

“还有件事,”杨可垂下眼睑,抿了抿唇,“白板他想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体情况如何了。”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了,刘方鱼将头低着,一股突如其来的低沉氛围牢牢笼罩着两人。比起杨可,刘方鱼才是最觉得压抑窒息的那个,他足足默了好几分钟,才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把一个好好的孩子送进狼窝里,让他与家人分离,让他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呵,原来我就是这样当队长的。”

支队里的霸王花难得温柔地伸手拍了拍刘方鱼的肩,温声道:“这不怪你,白板他是自愿的。”

刘方鱼懊恼地抱着头,五指插进发缝里:“不,我说的不仅是白板,还有另一个孩子。”

另一个,甚至比白板年纪还要小的孩子。

*

ICU病房里,仪器时常开着,心电仪发出均匀的滴滴声。

祈照虽然接了许明怀拿的几千块,但他从来没用过里面的一毛钱。主要是这笔钱来的莫名其妙,没人敢用,他祈照不是傻子,尽管现在还摸不透许明怀的心思,却也不敢胡乱行事。

祈照来看许东的时候,偶尔才会碰上许明怀,两人总是说不到几句话就离开了。今天许明怀没来,祈照正好在许东身边多坐一会儿。

老人还没醒过,始终闭着眼睛很安静。祈照坐在许东身边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因为意外残疾的父亲,以前也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他就跟姐姐一起帮忙端水擦拭父亲的身子。

那个时候家里挺穷的,只供得起一个孩子念书,还未成年的祈雪就早早辍学出去打工,把读书的机会留给祈照。

决定来临川的那一天,祈照也在想,如果他不参加高考,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祈雪。但他还是决定要来,那是他第一次任性。

最近暨向学校的贴吧有一张照片流传疯了,照片里能清楚看见脸的主人公是林栖,然后是只有一个背影的祈照。

就在今早,最新的那个帖子里又发出了一张照片,林栖侧耳听着后桌说话,他身后是于莉莉的表哥,苏联宇。斗大的标题起的暧昧而大胆,“三角恋”三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祈照想了一会儿,点开二次方的聊天框,问:今天中午我来接你?

对方没有及时回,应该在上课,祈照只要知道他能看见就行了。

他收了手机,闭目靠在椅子上。昨晚有些失眠,没怎么睡熟,打算就地眯个一段时间,补补精神。

王天成死后除了他们寄过来的那个盒子之外,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祈照想,那些人应该是在准备什么事情,而这件事不方便有他的参与。

这样也好,祈照还有时间准备和安排一些事情。

就快要入睡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响起,像即将爆炸的倒计时,催人心弦般一瞬间带动起了紧张的氛围。

祈照猛地睁眼,病床上原本安安分分躺着的许东突然开始一阵阵地抽搐痉挛起来,喘声急促沙哑。一边的心电监测仪发出危险的预警信号,不到两分钟,外面便涌进来了一大堆医生护士。

祈照也有些慌了,无措茫然地站在角落里,很快医生护士的身影把许东围得严严实实,有人大声喊道:“快!除颤仪!”

“你马上去喊严主任,准备手术!”

“你是谁?家属先出去!”

两个护士这才发现祈照的存在,急忙把他推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护士拉上了帘子,祈照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连声音也被阻隔。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屋外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投在白洁的瓷砖地上,一瞬间晃了祈照的眼,晃得他头晕眼花,又茫然心悸。

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病房里有一个生命正在缓缓逝去,祈照仿佛看见一身黑衣的死神扛着镰刀站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细一眯眼,发现不远处的拐角处确实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面无表情。

但当祈照的目光望向他时,那人的脸上便慢慢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阴森森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是许明怀。

他不是许东的儿子吗?他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有些情绪从心里抽发的瞬间便止不住了,祈照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向许明怀。隔着两步远的时候,下意识生出来的微妙情绪令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许明怀喊了他一声,祈照这才发现自己把牙关咬得死紧,一张口就忍不住泛开一阵酸意。

“祈照啊,辛苦你了,这段日子总来陪着我那个爹。”许明怀说着,一言一行全然没有父亲正在病危时的担忧与慌张,他伸手拍拍祈照的肩,就像此时此刻需要安慰的人是祈照一样。

就是这种奇怪的氛围令祈照心下感到奇怪,有一种言语上说不出来的微妙和诡异。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到底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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