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rekamomen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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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派芬妮醒来的时候,还未从麻醉剂的效力中完全缓过神,她努力睁开眼皮,可世界向她延展后又逃窜开。她缓了好一阵,才发现周围有很多椅子和桌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一个教室里。
疑惑充斥着她的脑袋,混合着无知觉睡眠的昏沉,她的头重得不像话。
她想叫出声,又想到当时回到酒店转身关门时被偷袭的事。
该死的。伊派芬妮咬住下唇抑制住她求救的直觉。
躺在地上导致她的视线受阻,四周悄声无息,她缓慢地坐起来,确定她在教室的最后面,她手腕上空荡荡的,没有绳索,身体也没有伤口。
就在她踉跄着爬起来的时候,伊派芬妮擡眼看到一双黑得恐怖的眼睛死盯着她。
伊派芬妮顿时睁大双眼,一种从dna里散发出来的恐惧侵染她的全身,她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伊派芬妮第二次见到反社会罪犯,第一次的那个好歹还会装一装。
而这个。
这个坐在不远桌子上,晃荡着腿像是在荡秋千,扯着的笑容快裂到耳根的少年,正用恶童死水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表面上羸弱的身体,青少年独有的青涩的脸,都让这双眼睛黑的深度更恶劣一筹。
伊派芬妮牙齿都要打起颤,她硬咬下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软弱。
“……”
“让我猜猜,你的第一句话是问为什么?”
早些时候说话都带磕绊的受害者形象荡然无存,伊派芬妮立刻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刚才就一直坐在那看我昏迷吗?”
“……”伊派芬妮强迫她自己咧开嘴的笑让卢卡斯的脸部微微抽动,“我就应该用粉笔灰呛死你。”
“罗伯特……”
“是埃迪,你可以叫我埃迪,或者卢卡斯。”
卢卡斯甜蜜地笑着,这时逃避他眼神的伊派芬妮才开始注意到他的着装,他穿着校服,领结打得一丝不苟,胸口上的校服徽章写的是其他学校的名字,伊派芬妮的视线模糊,看不清楚。
“埃迪……我想你有话对我说。”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又或者说为什么你会在这?”
“我想是因为bep?我很抱歉这不管用……”
卢卡斯从课桌上跳下来,几步就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擡起手扇了过去。
多亏上次的经历,伊派芬妮很快就擡起双手挡住他的巴掌。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般凶手不得说一说自己的委屈才开始揍人吗。
伊派芬妮往后踉跄一步。
“你竟然还以为我和那些失败者一样?”
卢卡斯恼怒于没打到她的这件事,转而将伊派芬妮推到墙上,伊派芬妮发出的痛呼是他的催/情剂。
“所以你是霸凌的那一方。”伊派芬妮缩到角落,眼角禁不住地抽动,她擦着疼痛的那半张脸,心如擂鼓,声音却冷静得要命,“但是你的手。”
“哦,你是说这个?”卢卡斯擡起手腕,“这是我割的,蠢货。”
她是因为愚蠢被揍的吗?这倒是个新闻,伊派芬妮不断按压撞到的背。
“所以呢?你绑来我是为了什么?”
卢卡斯冷哼一声:“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蠢货是怎么开发出这样的软件的。当然是因为你这破软件毁了我的生活!”
埃迪·卢卡斯曾是天之骄子。
聪明不足以涵盖他的情况,他是天才,长得秀气,家境优渥,周围人对他来说都是一群可操纵的棋子,他的生活过得不要太滋润。
只可惜,卢卡斯有另外一种爱好。
有人都说他是反社会,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进化?他几乎无法感知任何东西,所以他割开自己的手腕,些许疼痛让他体会到一点活着的感觉,他以为这是唯一的方法。
直到他割伤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他发现,这才是他活在世界上最大的乐趣。
可惜,因为一个破软件,他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他建造的国度被毁坏得分崩离析,一干二净,他的肺气得快要炸掉,他的头胀得发痛,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一定要让那个贱人尝尝他的痛苦。
所以他开始计划,他利用父母的补偿心理,开始下第一步棋。
他要改头换面,篡改他的历史,他现在是一个蛰伏的勇士,他利用一具一具蝼蚁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宝座。
“那就是你……”卢卡斯又上前一步,“伊派芬妮·艾琳·邓菲,让我看看,今天把你给杀了,下一个是谁?”
卢卡斯从口袋里掏出手工刀,不断推开回收刀片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也许是你手机壁纸上的亚伦·霍奇纳,你们看上去很幸福嘛。”
“或许,又或许,”卢卡斯倒吸一口气,想象的兴奋给予他高潮的战栗,“或许我应该让你把bep的权限给我?我要把那群懦夫一样的贱种全杀光。”
伊派芬妮缩成一团,嘴上却不饶人:“原来是这样,看你委屈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开除只是因为在图书馆吃东西了呢。”
嘲讽完还不够,冷固的血液开始唤醒激活,燃起她还嘴的斗志。
“你的所有反应都在证明bep的伟大,你的恼怒全都是因为你的无能,你发现你那引以为豪的能力在bep防火墙面前居然毫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很挫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