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承诺共同体

弗吉尼亚承诺共同体

诺亚仿佛见鬼了，他爹笑得好大声。

沃克放下翘起的腿，也像伊派芬妮那样拢起双手。

“你要的不只是钱，还有沃克科技的站台。”

“你会亏吗？”

沃克收起笑意，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两只杯子，诺亚总记得这个柜子是他小时候就有的存在，他又多瞥一眼，年份应该不短。

沃克为伊派芬妮斟上一杯酒：“二十年前，也有个哈佛毕业的小子跑到我面前，承诺整个美国都会用上他的智能化设备，”他晃动金钱颜色的酒，伊派芬妮和诺亚都闻到了美酒的醇香，接着他喝了一口，“他现在可能在矽谷送外卖。”

“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但我既然能向你演说，就说明我会尽我全力做到，而上一件我承诺做到的事，是将bep从加州开始扩展，延伸到六个州，八十三个城镇。”

诺亚睁大眼睛，花了好些力气才把感叹词吞回去，就算伊派芬妮和沃克面对面说话，他都还没什么实感，现在重新看向伊派芬妮那张打理得商务十分的脸，才真的明白她有多认真。

沃克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勾了勾嘴角：“令人敬佩，邓菲博士。”

“但是？”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政客的承诺像赌场里的筹码吗？”沃克放下酒杯，“因为他们总是在别人的规则里下注。”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玩什么政治游戏，我要重新开一盘属于我们自己的局，那么这场游戏里就没有庄家，赢家只会是我们。”

——

“和美杜莎谈判的感觉怎么样。”诺亚靠在电梯上，幻想中从会议室到一楼得经历几分钟的荒谬感让他产生一种晕车的不适。

“我倒是觉得你爸挺可爱的。”

伊派芬妮抱着电脑和文件，没等诺亚脸上“恶心”这个表情变为言语，她扬起笑，眼睛弯弯。

“总之，谢谢你提供的机会，虽然还没签约成功，不过这就够了。”

电梯门打开，诺亚踏出去才终于开始自由呼吸。

“你还挺有信心。”诺亚重复这句话，这时候却没了质疑的意味。

没注意到诺亚的异常，伊派芬妮隔着领子挠挠有些发痒的脖子，声音细小但敦实：“这是发展趋势，就像高科技，不愿意接受的人，总会被时代淘汰。”

而且沃克说对了，伊派芬妮亮出筹码也没办法赢得他的芳心，说明现在他还觉得她只是纸上谈兵，一切都得等做出点事来才能上桌吃饭。

伊派芬妮若有所思，临走前顺便和前台的黛森小姐说再见。

诺亚和伊派芬妮站在马路边，高楼的阴影楼笼罩着两人。

“虽然这现在不是个秘密，但我还不希望大家知道，希望你保守bep这个秘密。”

“嗯？”诺亚从思绪中醒过来，“哦！当然。”

“好，那我先走了。”

诺亚向前一步挡在伊派芬妮面前：“你哪来的时间做那些事。”

伊派芬妮擡擡头故作神秘：“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会有的。年轻人，还是要多学学时间管理。”

“……”真无语。

诺亚头撇到一边，盯着被阳光照射到的地面和他们站着的土地，像是被这栋大楼直直切成了两片，可连接得又那么紧密。

“有缘再见？”诺亚终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伊派芬妮的脸，她抿嘴笑了笑，点头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诺亚却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阳光移动到他肉眼能看见的地方，黑色的阴影吞噬了刺眼的金色。

——

伊派芬妮人生的齿轮从未停下，只是最近这齿轮转得太快，她应接不暇。

时间流速稍微快了那么一点点。

伊派芬妮在此期间和西西莉亚与斯潘塞一起，审核bep的初始团队，以建立非营利性组织“弗吉尼亚承诺共同体”（monwealthcodecollective）的名义，向符合她们标准的人发送请求。面试几十人后，组建真正属于她自己团队，这件事才算是完成。

“这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当时西西莉亚边看简历边说。

“哪奇怪了，弗吉尼亚州全称是monwealthofvirginia，code说明我们的科技身份，collective象征着开放协作，暗示咱们组织的无党派公益定位，简直不要太天才。”

“不是，怎么就咱们组织了？”

“哦对了，我命你为法律顾问。”

“？你请得起我吗。”

“你还要钱？”

“我很闲？”

“你们停一停，那我呢。”

“斯潘西，你是……嗯……名誉主席吧，大概。”

“？”

就算一再否定，口是心非的西西莉亚第二天依旧给伊派芬妮和斯潘塞发去设计好的logo，缩写ccc化作齿轮咬合在一起，据她所说，logo中的三个c象征了政府、科技和民众三方联动。

激动得伊派芬妮当场打电话向西西莉亚表达感谢，当然，凌晨三点的电话咆哮只能得到一句“滚蛋”。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形，她们三个人很快就把组织名称、标识和申请的核心材料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