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冷战她真的有了其他念头。 - 被清冷帝王缠上后 - 眠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63章冷战她真的有了其他念头。

第63章冷战她真的有了其他念头。

陛下满面怒色地离开了长乐宫,众人都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良全更是惊愕万分。他作为萧凛身边最受信任的内侍,自是知道陛下对贵妃娘娘一向爱重,处处为她考虑,屡屡为她破例,从未对娘娘说过一句重话。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原本候在殿外,不欲打扰陛下和贵妃,谁知后来却听见了茶盏碎裂的声音和陛下压抑而低沉的怒吼,尚未来得及思索缘故,便见陛下疾步迈出殿外,面色不虞,只冷声道:“回福宁殿。”

程良全顿时紧张起来,忙不叠地应声。

御辇行得快而平稳,很快便到了福宁殿。萧凛一言不发,径直进了东暖阁,斥退众人,连程良全也不敢跟过去。

他知道陛下轻易不会动怒,但一旦怒气上涌,便会如换了个人一样冷厉无情。

萧凛一眼看见了桌案上的物件,那是他匆忙赶去启祥宫时遗落下来的。满腔怒火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冲溃,他抓起一旁的茶盏,那微凉的瓷面让他略微冷静了一下,忍耐着没有发作。

他在炕上坐下,闭上眼睛重重喘息,心中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失望和冰冷。

萧凛知道,为着没有尊生母为太后之事,不知多少朝臣轮番上书劝谏,而他迟迟未曾应允,又不知会有多少人私下议论他心肠刚硬、对母不孝。他不在意被误解,也无所谓背负那些不好的名声,更不曾想过解释什么。

经历了卓太妃的薨逝,萧凛伤怀的同时,恍惚间也想起了一些往事,原本冰冷的记忆也蒙上了一层稀薄的暖意。他甚至有些动摇,想要改变从前的想法。

可他知道,世人从不知那些内情和秘辛,他也不肯轻易向任何人说起。然而自皇陵回宫的马车上,萧凛辗转反侧,思潮起伏,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摇摇欲坠,他迫切地对人倾诉,想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出决断。

在朝政上一向运筹帷幄的萧凛头一次有了举棋不定之感。几乎是在瞬间,他便决定回宫后向贵妃诉一诉肺腑,他相信,她是值得他信任的人,也是最理解、最明白他苦衷的人。

萧凛不曾怀疑过贵妃的态度。在他看来,贵妃既然全心全意爱着自己,那么必然和自己心意相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一切决定和做法。

太后那欲盖弥彰的挑拨和怂恿,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唯一引起他心中泛起波澜的便是自她口中说出的有关容棠的话。

容棠竟私下去见了他母妃?还是在自己离宫的这几日。萧凛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却尚存理智和平静,决定亲自听她说。

可他没想到,容棠却矢口不提此事,转而用那样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语气恳求自己,似乎唯恐那一句话就触怒了他。

她一字一句,皆是站在胡氏那一边,先入为主地觉得今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对生身母亲冷若冰霜,不闻不问,全是他!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缘故,没有问一句他的心结所在。萧凛眼底黑沉一片,仿佛被冰冷湖水漫过一般,连带着心也透着寒意。

她这样谨小慎微,姿态怯弱,是觉得自己会因此而勃然大怒斥责她,还是觉得以他这“铁石心肠”的秉性,一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竟还妄想她能够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替他考虑。萧凛腾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只觉得胸口燃烧着熊熊烈火,烧得他几乎想要把周围的一切物件都撕个粉碎。

他一把抓起茶盏便欲直掼到地上,然而残留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溅了出来,几点濡湿沾上他的指尖。萧凛身子微微一僵,原本一团乱麻的脑中忽然掠过了极其清晰的一幕。

飞溅的茶水沿着炕桌流淌而下,和跌落一地的碎瓷片一起漫上了她的裙角。她就那样怔怔站在原处,浑身透着无措,那样空茫无依地望着他。可他却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冷冷丢下那句冰冷的话便转身离开。

萧凛死死攥住茶盏,对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本能反应恼恨不已。为何到这个时候了,他却还在想着她?还在情不自禁担心她是否会被碎瓷片伤到手,被茶水烫到?

他明明该生她的气,从此以后对她不理不睬,硬起心肠的。萧凛竭力忽视直往脑海中钻的那些想法,重重把茶盏放回了炕桌,却犹嫌不够,狠狠踢了一脚屋角的屏风出气。

屋外,程良全战战兢兢,恨不得原地隐身,免得被陛下的怒火波及。自打贵妃入宫,陛下从未有过这样暴怒的时候,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他不知贵妃究竟说了什么,居然惹得陛下这般大发雷霆。然而想起那位伍大夫的嘱咐,程良全只能忧心忡忡地小步趋近,道:“陛下息怒,免得伤身。”

话音一落,他便听见了里面杯盏碎裂的声音。很快,锦帘一掀,萧凛快步走出,径直向内寝走去。

程良全连忙招呼宫人过来收拾满地狼籍,自己则急忙跟了过去。

寝殿内,萧凛举目四望,却发觉处处都是容棠的影子。不论是窗边那张长榻,还是那纱帐半垂的床,每一寸地方都曾被她触碰过。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无奈吐出一口气,不去想她,自顾自躺下却觉得胸口那团火烧得灼热。

许久,萧凛沉声唤了程良全过来,淡淡道:“去查清楚,朕不在宫中这几日,瑞安宫发生了什么,又有哪些人去过启祥宫。”

程良全见陛下面色冷肃,眸中隐见戾气,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连忙应道:“奴婢遵旨。”

*

容棠抄完经书的最后一笔,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烟雨和岚月小心翼翼地把她抄完的手稿整理起来,准备等圣寿宴时献给太后。

两人看着云淡风轻的容棠,面上都有些忿忿不平。烟雨率先道:“娘娘,您为何不告诉陛下,这经书明明是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强令您抄的,是她自己讨要的寿礼。依奴婢看啊,太后就是记恨当初的事情,蓄意要为难娘娘。”

容棠揉着酸痛的手腕,微微苦笑:“太后既是长者尊者,她的命令我便只有照做的份,哪里敢抗旨呢?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若是不小心被人听了去,便是大不敬。”

岚月问道:“娘娘,太后究竟为何要命您手抄经书?”

容棠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罚我行事疏漏,不合规矩。”

烟雨和岚月面上显出惊异之色,俱有些不敢相信:“娘娘入宫以来处处细心妥帖,从未有过行差踏错,太后为何会——”

“罢了,左右我已抄完,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容棠笑了笑,止住了这个话题。

烟雨无奈噤声,不过片刻又忧心忡忡地道:“娘娘,太后也就算了。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陛下会那般龙颜震怒,毫不犹豫就走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容棠平静地道:“是我惹恼了陛下。”

此话一出,烟雨和岚月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她们看来,自家姑娘从不是那种随心所欲、不懂规矩的人,入宫以来也一直和陛下情投意合,怎么会惹恼陛下呢?

“娘娘......”烟雨呆呆地看着她,有些心疼,想了想,非常硬气地道,“那也是......陛下太过计较的缘故!娘娘一向对陛下体贴入微,即便有什么话说得不妥当,陛下也该体谅才是。”

容棠听她说得天真,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说什么傻话。陛下是天子,只有旁人顺从他的份,哪有他屈尊容忍旁人的道理?”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烟雨和岚月满脸担忧地退下后,容棠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面色虽一如往常,心底却五味杂陈。

虽然她预料到萧凛会在胡氏之事上会有不同寻常的反应,但还是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他那样震怒。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