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突变

长平公主府上好生热闹，来参加宴会的人们被那株珍稀的牡丹所吸引，作诗弹琴，极尽雅兴。

沈老太太一心里惦记着家里，毫无心情赏景说笑。

“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说话的是她在身旁坐着的威远将军府上的韩老太太。

自从上次白家倒台后，韩家冤屈得以洗刷，韩老太太重新开始出现在京城上流人家的交际中。

她们二位是自幼要好的手帕交。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瞒着，“家里大孙媳妇怀着身孕，被一只猫给冲撞了，段氏和承璟已经赶回去了，不知现下如何了。”

韩老太太一惊，“怎么如此不小心？我记得承璟媳妇儿还未足月吧。”

沈老太太忧心道：“唉，还不到七个月呢。家中的人都来赴宴，只余陆氏和清儿二人在家，如今又出了这种意外，让人怎么放的下心。”

韩老太太听得有些糊涂，问道：“你家里的人我可都记得，这清儿又是谁，倒是从未曾听说过。”

苏月清之前大闹顺天府衙，身份太过显眼，沈家并未对外大肆宣扬。

沈老太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小女儿，再叹一声：“都是冤孽啊！”

说着便将苏月清的身份告诉了韩老太太。

韩老太太半天回过神，激动地问道：“你口中这个外孙女清儿，可是东市大街妙仁堂的掌柜苏月清？”

沈老太太茫然地点了点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

韩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那你还有何可担心的，苏姑娘的医术绝对当得起妙手回春四个字。”

她又贴近沈老太太的耳边，悄声说道：“卓儿的病就是她给看好的。”

沈老太太喜形于色，“当真如此？为何从未听清儿提起过？”

韩老太太一挑眉，道：“这事儿我能骗你吗？”

沈老太太连声念佛，“阿弥陀佛，只盼着能平平安安的。”

另一边，苏月清虽然打了包票，实际心中还是很忐忑，毕竟孩子太小，尚不足七个月。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她要做足万全的准备，去瀚海药库里逛了一圈，止血保命的药拿了，加强营养的药丸也拿了。

苏月清踌躇半晌，走进了医院系统，到药房拿了一支促肺针，又往药箱中装了抢救要用的器具。

等她返回到清风院时，陆氏已经开始出现了规律的宫缩。

段氏到底没能留住程太医，正焦急地在正厅里来回踱步，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月清身上。“清儿，你有几分把握？”

沈承璟也带着希冀望向苏月清。

苏月清道：“七八成吧。”

段氏和沈承璟一听稍稍松了口气，这生孩子一脚就已经踏进了鬼门关，陆氏本来就是早产，能有这么大的把握做到母子均安，实在是了不得。

苏月清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里面除了稳婆，其他人不许进，不能对我的治疗方案指手画脚。”

段氏忙不迭地应下，“好好好，都依你。”

苏月清这才安心地进了卧房，让稳婆们都站在床尾处，吩咐杜鹃在床中间拉了道帘子，隔绝她们的视线。

她走到床边，喂陆氏吃下来止痛的药丸。

不多一会儿，陆氏觉得疼痛慢慢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脚心向上扩散。

苏月清看着痛苦逐渐减轻的陆氏，问道：“表嫂，你可信我？”

陆氏从未如此舒适过，上次生礼儿痛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

她语气坚定道：“我信！”

苏月清慢慢地吐出了口气，“那就开始吧。”

她摸着陆氏的肚子感受着宫缩，左手则监测着胎心。

胎膜已经破了，羊水量目前还可以，胎心也正常。

等待宫缩越来越规律，越来越频繁，苏月清问稳婆道：“宫口开了多少？”

稳婆在帘子后面答道：“回姑娘的话，已经开了三指了。”

苏月清算算时间，经产妇宫口一开，很快就会生。

她出门吩咐杜鹃，“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给表嫂补充体力。”

沈承璟见她出来，一把拉住她焦急地问到：“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苏月清耐心地解释道：“生孩子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不能大喊大叫。”

沈承璟还要接着问，段氏拦住他，“不要耽误清儿为你媳妇接生，耐心等待就是。”

苏月清宽慰道：“放心吧，目前一切顺利。”

陆氏由着杜鹃伺候着，吃了碗面。

稳婆又在帘子后面叫道：“宫口开到九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