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眩晕

苏月清对宋绍章谄媚地笑了笑，说道：“壮士既是吃不惯，立马让厨房重新做，做到您满意为止！”

宋绍章并未过多计较，说道：“上道甜粥吧。”

“好的！立马为您上一道百合银耳粥！”苏月清立马接话，随后恳求道：“我爹使人来叫我，肯定是有急事，您看我能不能先离开一会儿？”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

苏月清如蒙大赦，拉着春燕和夏蝉跑出了房间。

“夏蝉，你现在就去厨房，让陈婆子好好做一碗粥，不容有失！”

“春燕，你留下看着院子，任何人不能进来！”

随后苏月清抬步跑去了书房。

等到了书房，苏月清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给......给爹......请安......”

苏父满心疑惑道：“怎么跑着过来了？赶紧坐下来喘口气。”他亲手倒了茶，递给苏月清。

苏月清捧着茶杯想要求救，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胡乱编些理由遮掩过去。

见她无大碍，苏父也未再深究，只是说起叫她来的原因。

“今日县令的母亲突然头晕发作，请爹去看诊，方才回来。”

苏月清喝了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可是县令母亲的头晕不好医治吗？”

苏父点头道：“确实棘手。这老太太三天前起床后不慎跌了一跤，当时也请大夫看过，并无大碍，方子都不曾开。谁知当天夜里起床如厕时突然出现头晕而不能起身，又请大夫开了方子，却丝毫不见好转。”

苏月清暗忖，能引起头晕的疾病很多，苏父给的信息太少。

“县令母亲平时身体怎么样？可有什么旧疾？”

苏父想了想，回道：“那老太太年愈六十，平日里身体康健，甚少生病吃药，不曾听说有什么旧疾，而且今日脉象上看，心火亢盛，肝阳上亢，脾虚痰阻，再无其他特殊了。”

难道是外伤造成的？

她问出自己心中所想。

苏父道：“跌倒确实碰到了头部，但没有明显的伤痕。”

脑震荡吗？

苏月清又问道：“头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头晕发作时只觉得房倒屋塌，紧紧扶着床不敢睁眼，周身大汗淋漓，有恶心、呕吐，还伴随有便意。”

苏月清思索着苏父的话，这是出现了视物旋转，可能会有眼震。

“哦！对了！还有一点挺奇怪的。”苏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头不能动，稍微扭头侧身便会出现头晕，平躺则会缓解不少。再有就是这个头晕持续的时间只有数十息。”

听到此处，苏月清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县令母亲患的估计是耳石症。

这种眩晕是由头位变化所诱发的，持续时间短暂并伴有特征性眼球震颤。

苏月清若是提出耳石复位治疗太过惊世骇俗，关于治疗方法的出处也不能自圆其说。

好在这种疾病为自限性疾病，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能好，现在用些汤药也能减轻些不适感。

本病属于中医学“眩晕”范畴，风、痰、虚是常见因素。

苏月清问道：“不知她目前用的是何方子？”

苏父捋着胡子回忆道：“用的是防风、附子、干姜、防己……”

听着这些药名，倒是与防风汤相似。

苏月清点头道：“无风不能做眩，倒也对症，只看疗效吧。”

“所以为父也没有再做改动。”苏父露出一丝苦笑，“这遭若不能及时好了，县令怕是要怪罪下来。”

苏月清心下觉得奇怪，道：“女儿也出门多回了，见百姓安居乐业，想是县令廉洁奉公，管治有方，岂会是随意降罪之人？”

苏父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儿有所不知，这县令很是孝顺，对他母亲千依百顺，整个县城都出了名的。他家老太太这遭要是一直不好，怕是要落下不是了。”

苏月清也很无奈，医者不是神仙，无所不能。哪怕是在医学发达的时代，仍有许多不治之症。

县令是官，苏家是民，这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

如果县令真是要以此问罪，苏家毫无抵抗能力。

苏月清的大脑急速转动，以防万一，自己需要为自己“新奇”的治疗方法找到非常合适的理由。

待父女二人商讨完毕，便直接在正厅用了晚饭。

等到苏月清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已是掌灯时分。

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她这是才想起来自己房间里还藏着一尊煞神，也不知道陈婆子做的粥合不合他的胃口。

说好看院子的春燕不知所踪，不会是被杀了吧！

苏月清越想越害怕，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趴在门上听了片刻，没有发现有异常响动。

她轻轻地推开房门，尽量控制着不发出声音。

等到她进入房内定睛一看，春燕正坐在西次间的小杌子上做针线，夏蝉则在圆桌边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