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嘴唇他心尖上淌下来的一滴血。……
第35章嘴唇他心尖上淌下来的一滴血。……
每晚九、十点钟,都是芜洲的夜景开得最盛的时候。
茳隆区对岸的沿江大道在江面倒映出一片璀璨灯河。
许意真这一次来,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陌生,进门顺手就摸到了开关,钟立鹤打电话点餐,许意真则是走到电视机那边研究怎么把自己的u盘或手机连接到投影仪上。
毕竟之前是拍短剧出身的,在这部剧之前也没挣到俩钱,许意真的生活一直是从简,像投影仪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很陌生。
“卡在哪一步了?”
钟立鹤很快打完电话,走到她身旁蹲下。
今天钟立鹤应该去了很多地方,身上的薄荷气味变得更加复杂,从上压下时,因为动作利落,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我刚把手机连上了,但是没反应。”
许意真已经按了开机,但没反应。
钟立鹤看了一眼,将插头推入插板,“这里不常来,所以走之前都会把这些电源切断。”
投影仪立刻有了反应,钟立鹤降下投影布,然后才去脱外套。
许意真手机里东西多,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总算打开了。
钟立鹤还在拉窗帘没回来,许意真便暂停了电影,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还留着她之前买了放着的两瓶柠檬苏打汽水。
听起来还行对吧,实则贵价雪碧。
“哥,你喝饮料吗?”许意真探出头去,“这里还有两瓶雪碧。”
“太凉了。”
钟立鹤闻声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冰箱里的东西,“不喝了,我让他们送点热的来。”
他说不喝了,但语气却并不是拒绝。
而是在跟她商量。
“也行。”许意真也怕冷,就是刚回答大佬们的问题说了很多话,有点口渴,所以才馋这一口,听见钟立鹤已经安排,就收了心,“什么时候能送来呀?”
钟立鹤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饿了?”
“哈哈,我中午点的那份外卖不好吃。”许意真跟在他身后走回客厅,“所以我就把上面的肉和菜吃了一下。”
“等看完电影就差不多送来了。”话音未落,钟立鹤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你是去年十月底回霖洲,到今年二月才回来。”
四个月了,中间只是在元旦时见了一面。
但她回芜洲这件事,钟立鹤甚至还是从邢奕珏口中听来的。
“然后上周刚剪辑出来,不愧是我!”许意真以为钟立鹤是在说她效率低,笑着把顶灯熄灭,同时用手机取消了画面暂停。
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直到投影布上的画面亮起,许意真才坐到沙发上,薅了个抱枕进怀里。
她一边看,一边已经开始复盘,找出自己的问题,消化本子上的干货。
虽然耗时四个月,但许意真刚听完那些大佬们的评价与建议,现在再去看,已经觉得有点不堪入目了。
“哥……”
她看哪儿都觉得又生涩又稚嫩,哪怕这个电影昨天她看着还找不出毛病。
许意真侧头看了一眼钟立鹤,想着不知道现在打个预防针,告诉他自己拍得一般,还来不来得及。
但钟立鹤在很认真的看。
现在荧幕上的剧情进行到许意真扮演的徐燕岚女士准备离婚,带着由小演员饰演的自己回老家,在火车上想起最后一次与丈夫见面的场景。
为了拍这段,许意真真的带着那个小姑娘坐了一次绿皮火车。
“你在拍这段的时候,在想什么。”
夫妻离婚,男的丢出离婚两个字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女儿我不要。
女的也是要强至极,紧跟了一句:那送孤儿院,我也不要。
这里许意真的演技相当出彩,男的表现出的是真情实感的嫌弃,而女人却有愤怒、要强、与违心三层递进式情绪。
“在想,我要拍好这个镜头。”
许意真本来还在思考自己的技法有多生涩,一不留神,就因为钟立鹤的问题,回到了那天拍摄的现场。
其实这一段的拍摄很不顺利,她一直接不住男演员的戏,每次拍完再回头看就推翻重来,搞得所有人都很疲惫。
而接不住戏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不知道当时徐燕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徐燕岚的母爱,总是带着一些似是而非。
她是那个家里唯一会管许意真的人,是那个咬着牙选择带她离开的人。
可也是那个会说出把她送去孤儿院的人,是那个会在夜里悄悄和朋友打电话,哭着说后悔生出她的人。
许意真明白,人性本就复杂,而她在这复杂的基础上,又是被围困的当局者。
她不想承认自己不是被爱着的孩子,又无法从徐燕岚矛盾的逻辑里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