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凹面

屋子里的灯亮了。他能感觉到光亮带来的温暖了。白小叶很想睁开眼睛，可是，他隔着眼睑转了转眼珠，突然又被毫无防备的裹上了双唇。

每一次亲他，霍一行不是都会说好了的么。

他怎么这次不问他了。

尽管每次都问得那么土，那么尴尬，可是习惯了，他每次都带着几分忐忑地在等那句话，“小叶，我要亲你了。”

白小叶不敢睁开眼睛了，他害怕在彼此的眼睫能相互碰撞的距离跟霍一行四目相对。

那他的眼神里一定无法躲闪，躲闪他也有一丢丢的污秽，无法隐藏，隐藏他也会澎湃的期待。

即使闭上眼睛，白小叶的眼前也记得刚刚霍一行坐在那儿剪指甲的一幕。

一双宽阔有力的大手，骨骼分明，剪过指甲的指肚，干净圆润。

而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双手浑厚倔强却又是温柔体贴的力度。

此时的霍一行躺在他的身旁，俨然一条巨蟒，这会儿收回了游刃有余的信子。

然而，巨蟒盘在旁边，身子还是一动没动。

巨蟒贴着他的耳边，吞吐着热气，又开始说话了。

霍一行问：“小叶，痛吗？”

白小叶的呼吸越来越快，他没有说话，也没法说话。

是酥是麻，好像被巨蟒留下的齿痕里透着剧毒，他中了他的毒。

不痛，完全没有痛的感觉，他只想要更多。

没有的得到回答的霍一行又换了个问法：“小叶，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如果不舒服，你告诉我。我看得懂你的眼神。”

白小叶像是中了听话的毒，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微红，眼睛里润着液体，乍一看好像眼眶里好像含着满满的泪水。

可是，霍一行他看得懂，细细品过去，他明白，这双漂亮的杏花眸子里包含着的不是委屈而是大胆的期许。

然而，他从不贸然行事，即便手上越来越滑润，他指尖的动作却缓慢到了完全配合上了白小叶的呼吸。

一呼一吸一下一下。

霍一行的呼吸更重，他低声说：“小叶，我是你的丈夫。不只是协议上的，霍家人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只心怡一个人。”

白小叶心醉了，身子麻了，但脑子还算清醒，他听不出来这是什么表达。只轻声回应了一声：“嗯？”之后又是重重的一声喘息。

霍一行：“你不用憋着，释放出来就好。有我在。”

“有我在。”这三个字让白小叶混沌起来。

他一下子不知道是因为有他在应该矜持，还是因为有他在可以放纵。

内心还在犹豫着，挣扎着，僵持着……只是，生理上再也控制不住。

连着几声喊了出来，白小叶接着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你走开。”

霍一行可真是难得的听话，好像趴在床上的巨蟒，离开也是一转身的功夫。

白小叶直到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花洒声，他才缓缓转过身。

看了看刚刚霍一行趴过的地方，人已经走开了，席梦思床垫上却留下了一个凹面。

白小叶翘着嘴角，心想：这家伙，庞大的身子还真的是一动没动，能压下来这么大一个坑。

他伸过手去摸了摸那个坑，又试着攥上了拳头，可还是填不满那个凹下去的坑。

渐渐地白小叶扬着的嘴角放了下来，他笑不出来了。

突然，他不懂了：霍一行的所谓喜欢男人，就仅仅是这样的吗。

正控制不住思考的小翅膀，满脑子小蜜蜂嗡嗡嗡胡思乱想的功夫，霍一行已经洗了澡出来了。

这次，他没穿浴袍，换上了睡衣，整整齐齐地扣上了扣子，手里还拿着一条同款的睡裤。

霍一行自然地走过来，大手在床上随意一氆氇，床上的坑被他抚平了。

他问：“你不困？还没睡？”

白小叶：刚刚那样了……这怎么可能睡着。

随着霍一行靠近，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身凉气袭来，他懒得起来，躺在床上只眨了眨眼睛，说：“你怎么身上这么冷？冲的凉水澡？”

两个人的对话在平行线上。霍一行自顾自地说：“早点睡吧。明天周日。给员工放假，我也休息。带你去摘葡萄。”

怎么就突然能跳跃到摘葡萄，白小叶有些微微上火，脸上的热潮还没散去，他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往里挪了挪，给霍一行腾出来了地方。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但彼此的呼吸声还依然急促，不用问白小叶就知道身边的这位还没睡。

白小叶转过身，往中间靠了靠，突然开口问：“你们同性恋，都是这种爱好？”

霍一行一直努力闭着眼睛，被这么一问，干脆转过脸来，睁开了眼睛。

听着白小叶明显故意带着歧视的口调，他嘴角一咧，笑着说：“嗯？不止这样。你都想知道？”

白小叶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

霍一行抬起手，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轻轻在他额角的方向，又隔空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