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冲破观念上的障碍两青年走到一起来

三姑选了个风和日暖的好天气渡过江去看望了自己的胞兄，顺便又去了营房。她刚一跨进营区（由于这边的战士都和她混熟了，又了解她跟中尉的关系，所以她进出都很自如），就看见毛占魁在操场上跟一帮战士打篮球，他身材高大，而且动作灵敏而矫健，加之队友们都维护他，那只篮球不离他身边左右，他或带球上蓝，或虚晃一下三步跨蓝，或在蓝筐底下夺球然后转身投蓝……由于他身高，加上弹跳力好蹿的高，到手的球十有八、九都投进了篮里。或许在鏖战之中他已瞄见了三姑的到来，奋战的更加有劲儿了，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投进了十几个球，惹得球场上一片喝彩声。三姑夹在围观的战士们中间，用欣赏和温情的目光追随着他那矫健的身体，让毛占魁的球越打越精，越打越来劲儿……终于，一声长哨，这场球场上的博弈结束了。毛占魁汗流浃背地照直朝三姑这边走来，三姑从一位战士的手里接过一块大大的花毛巾迎了上去，毛接过去连头带脸带身上通通地揩了个遍，然后深深地喘了口气说：

你过来了？

三姑抿嘴笑了下，随后半真半假地装出一副责备的样子回答道：是啊，这长时间你都不去看看我，我怕让你遗忘了，就腆着脸跑过来跟你套近乎来了。

毛占魁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笑了起来，三姑随后也“噗呲”一声跟着笑了。他们在战友们的一片羡慕的目光注视下，并肩漫步来到了阿穆尔河边，毛脱下背心和短裤递给三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洗了个痛快。上岸以后，三姑帮他把身上的水珠擦干，两人便双双坐在了一块半截没在水里的条石上，自然，他们的一双脚也就插进了水里，随着河水的微微荡漾，他们的身体有种被悉心呵护着的舒适感。

三姑轻轻抚摸着他颈后那块还泛着微红色的伤疤说：哟，伤得不轻呢！一、二、三、四……一共缝了九针呢，这狼真够凶狠的了，几乎要把你脖子后边的这块肌肉全都撕下来了，你当时一定很疼，是吧？

还行，没太觉得。

你故意这样说，其实我能感受得到。

毛占魁嘿嘿地笑了起来。三姑说：看你刚才打球的样子，这伤口算是彻底好了。

是的，除了阴天下雨有一点点酸痛，平时不碍事的。

好，这我就放心了。过了一会儿三姑带点责备的口吻说：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过去看我？

毛忸怩地笑了笑：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

免得让两边的人说三道四。

哟呵！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深沉了？

毛低头不语。

说呀！

毛依然沉默。

你不说我可要说了，占魁！

三姑这一叫让毛不由得战栗了一下，因为三姑过去除了叫他哥外，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他乍听到这样的称谓感到不那么习惯，也觉得不怎么自在。三姑没有理会他那异样的目光，继续接着说：

这段时间我静下心来认真地考虑了，我决定接受你对我的……垂爱。

毛惊，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为了让你爱我我才去救你的！你也不必这样违心来回报于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表态是在回报于你？要是这样的话我的感情也太廉价了！

那你为什么这时向我做出这样的承诺呢？

我前边跟你说过，我这段时间经过认真的思考，我知道就你的为人，不管是谁遇到了这种情况你都会去搭救的，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才决定去爱你的。

不，坦白的讲，这些日子我把你跟我以前接触过的所有的男人都做了个比较——是的，这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我突然觉得你是最值得爱的！

毛神情局促，连连摇头：不，不，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难道说你过去压根儿就没喜欢过我？对我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是在逢场作戏？

我对天发誓，不是假的，也不是逢场作戏。

那你是真的……爱我了？

毛点头，肯定地说：是。

三姑笑了：既然是真爱，那你就娶我好了。

毛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为什么说不行？

因为，因为……咱们之间……相差得太远了。毛占魁有点口吃。

是你离得我远，还是我离得你远？

当然是我了！

指哪些方面？

这还用说嘛！明摆着的。

你指的是财富？换句话说是我们所处的社会地位？

是的。你是家财万贯的贵小姐，我呢？一个当兵的，两手空空，要什么都没有。

可我并没有嫌弃你呀，你再穷我还是愿意嫁给你的呀！再说了，世间的一切都是可以转化的，就拿我哥哥来说吧，你是知道的，一起根儿还有比他更穷的吗？可现在，在整个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华人当中，不说是首富，也可排在前几名了。

是的，他如今的确很富有。

更何况，哥哥一直都在说，是你跟他一起创的业，他所拥有的资产中也有你的一份。

我可没这么看，更没有这么去想。

怎么去看怎么去想都不重要，关键是事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那你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们之间的文化素质，相差得太远太远。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是吗？比起你来我简直就是个大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