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伯得知实情后将大堂哥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通
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大堂哥大堂嫂都没有说,但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出来。胖丫上学了。学校开家长会通常都是叔叔和姑姑替她去。班主任老师问她:你妈妈为什么不来?
我娘没文化。
那你爸爸呢?他可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新近还高升了科长(实际是副科长),他为什么不来?
他……我娘说他工作忒忙了,来不了。
让他来!工作再忙为了孩子他也该抽空来一趟。
是,我回去跟俺娘说。
胖丫到家就跟大堂嫂把老师和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没想到大堂嫂听着听着就流出了眼泪,到最后竟控制不住自己趴倒在炕上号啕大哭了起来。胖丫吓得也跟着哭起来:娘!娘!你这是咋了,为什么一提起我爹你就掉眼泪?
他……走了!大堂嫂泣不成声的说道。
走了?
嗯,不要咱娘儿俩了!
怎么会?
就是这么回事,他跟你娘……离……婚了!
离婚?
嗯,把你归了俺,他……从此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是吗?娘!
是,你这……苦命的……孩儿呀,娘……对不起你呀!……
母女俩搂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然而,当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起来,大堂嫂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孩子面说走了嘴,她一边帮胖丫梳头一边嘱咐道:丫!
嗯?
娘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千万不要跟你爷爷学呀。
为啥?
你爷爷年岁大了,身子骨儿又不好,怕他知道了气坏了身子。
那也不能总瞒着哇?
瞒着吧,瞒着比说出来好。
可娘你心里不好受哇!这些日子俺见你脸上没了笑模样儿,还动不动偷着抹泪。
唉!就尽着你娘一个人来吧,你娘生来就是这个命,怨不着谁。记住了,不要跟你爷爷学,啊!
嗯,知道了,娘!
是的,她听娘的话,没直接跟爷爷说她爹爹走了,却跟叔叔和姑姑说了。叔叔听了气得连声嚷道:我哥怎么能这样呢?我哥怎么能这样呢?他心也太狠了!
是啊,一旁的姑姑也接口道:这让我嫂子今后的日子还咋过呀?他也太没良心了!
不行,叔叔说:我得跟咱爹说,不能让他想干啥就干啥!
大伯知道了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撂下店里的生意不做跑到了乡下去,详细询问了大堂嫂事情的经过。大堂嫂边哭边说,大伯听了气愤地说:他说你就信?
丫爹以前没跟俺撒过谎,再说、再说他升迁一次不容易,俺能帮帮他还是要帮的。
这好,你帮他,让他撒腿跑了!
俺真没想到丫爹会这样对俺。
你该知道,他在外边工作了这多年,心都花了!
大堂嫂捂着脸痛心地哭起来,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大伯心疼儿媳妇,破口大骂起自己儿子来:这个混账东西,他还是俺儿嘛,啊?!他的心肝都让狗吃了!……
倘若大堂哥这会儿就在他跟前,他都能一巴掌把他拍死。
不行,俺不能由着这个混账东西胡作非为,俺得好好地规矩规矩他。去,把他给俺叫来!他吩咐站在一旁的二堂哥说。
大堂哥不傻,聪慧得很,他知道见了他爹不会有他好果子吃的,他煞费苦心寻找各种借口拒跟大伯见面。大伯气疯了,发出最后通牒:若再不来见他,他就会去他单位找他。大堂哥清楚这样一来将会是怎样一种后果:事情一传出他的脸面将彻底扫地,这样他这个新上任的副科长,还能在科里继续呆下去吗?
娘在吗?大堂哥问弟弟。
在。二堂哥答。
她今晚不会离开香鸡店吧?
不会。
大堂哥为何要问这事,原来他知道,不管啥事,娘一向都是护着他的,有娘在他就能少挨他爹几巴掌。
大伯一起根儿想,见了面俺得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不仁不义的孽种,叫他知道知道该怎样做人,可后来又一想,他已不是个孩子了,他读过书,还当了领导(虽不大),有自己的主心骨儿。若是跟他彻底弄僵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影响他父子间的关系。与其一顿毫无意义的暴吵,还不如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于是待大堂哥畏首畏脑地从外边跨进门来时,他头没抬(他不屑瞅这不孝之子一眼)狠狠地问:
你跟丫她娘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大堂哥回答之前先躲到了他娘身后,好借助娘的庇护躲过爹对他的施虐。此刻,他见爹没抬手打他,还跟他对话,就支支吾吾地说:大概有……小半年了吧。
你这混账东西,竟能做得出!大伯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又问:你当初是咋跟丫她娘讲的?
大堂哥装糊涂:咋讲的?
你说跟她假离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