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砍杀师父的凶手终于被擒到了
又是好久没有接到毛占魁的来信了,父亲很不放心就写了封信投到邮局门前的信筒里。他在驱车回店的路上,经过集市的街口时,无意间侧过脸去朝里边瞅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一个蹲在估衣摊旁卖毛皮的小贩引起了他的注意。通常,在夏天很少有人贩卖这种东西,除非急用钱不得已而为之。一种职业的爱好驱使他叫停了马车,走过去看个究竟,然而当他离那小贩还有十多步远,就被地上摆的那些毛皮给惊住了。呀!这么珍贵的东西怎能摆在地摊上贩卖呢?难道他不懂得它们的价值吗?他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小贩的跟前,然而近距离的观察让他彻底地惊呆了,这不是师傅被杀的那天晚上店里丢失的那批毛皮吗?父亲拿起一张加工好了的水獭领子翻看了一下,那皮子背面一趟趟整齐细密的针码及特殊的打结法,让父亲再熟悉不过了,这全都出自师傅那双神奇的手。这样的手工,即使将它跟成百上千的毛皮掺合到一起,他也能在一瞬间分辨得出。莫非眼前这个红头发、鸡斗眼、佝偻身子的俄罗斯小贩,就是杀害师傅的凶手?父亲心里想,也许不是,他只不过是个转手倒卖者罢了,凶手是另外一个人。但尽管如此,父亲依然还是很紧张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呼吸也随之困难了起来。为了不让小贩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变化,他尽量把头垂得很低,装出一副全神贯注检验皮子成色好坏的样子。你想买吗?那摊主问。
父亲点了点头:看看,成色好我就买。
不用看,都是些上好的皮子。
嗯,成色的确不错,你想多少钱卖?
你要多少?
要是价钱合理的话我都想要。
真的?摊主听说显得十分高兴:你给多少?
父亲向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十卢布?摊主猜测说。
父亲摇了下头,又把伸到他眼前的巴掌晃了晃。
五百卢布!摊主惊喜得眼睛都瞪圆了。
其实父亲早就晓得了这批毛皮的实际价值,再翻十倍也不为过,他之所以这样含而不露,就是想试探一下这摊主识不识货、懂不懂行情,如果不识货又不懂行情,摊主的真实身份就暴露无几。
父亲顺水推舟地冲他点了下头,摊主兴奋得脸都涨红了,他即刻回应道:成交!给你,全都卖给你,拿钱来吧!
看来他十有八九就是那晚杀害师傅掠走毛皮的凶手了,父亲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盘算:我得先稳住他,不能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等到了警察局,是不是凶手一审就清楚了。于是父亲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兜说: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你稍等一下我回去取,行吗?
摊主听了有些扫兴,摆了摆手说:你不是诚心要买。
不,难得碰见这样的好毛皮,而且价钱要的又这么合理,我一定要买!父亲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十卢布的大票递给他:这是定金,你先拿着,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很久的,只是你一定要留给我,不能卖给别人。
摊主那苍白失望的脸上又绽出了笑容:好吧,快去快回,我等你。
父亲出了集市口就上了马车,对车夫压低声音说:警察局,快点!
车夫开始还有些蒙,见父亲一脸的严肃,晓得主人没有瞎说,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坐正了身子一扬鞭,马车沿着大路迅速地奔跑了起来。摊主再看到父亲的时候,他身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一下子吓呆了,想扭头跑,两条腿却不听使唤,无奈他只好束手就擒。在他被押着经过父亲的跟前时,他痛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经审讯他道出了全部犯罪事实:他是从伯力那边流窜过来的一个流浪汉,那天他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在路过皮货店时,看见窗户里有灯光,于是就翻过栅栏趴到窗玻璃上往里看,见屋子里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周边又这样偏僻,静悄悄地连个人影都没有,便陡生歹意。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见有什么可防身的利器,就又翻到叶莲娜大婶家的院子里,他一眼便看到了立在树桩旁的那把斧子,拿起来在手上掂了掂感到很满意,就又翻回了原来的院子,他挥起斧子照准窗框猛劈,几下就把窗户砸了个稀巴烂,他俯下身子钻进去,一抬头发现山猫李正面对着他瞅,他吓了一跳,没犹豫一个跨步蹿过去,对准山猫李的脑壳狠劲儿地劈过去,山猫李惨叫了一声,应声倒下……
警长问:你杀了人,盗走了东西,为什么这时才现身?
凶手很沮丧地擤了下鼻子吐了口吐沫说:呸!我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没人再追究了,没想到却被他——那个该死的支那猪——给认出来了。
警长端了端肩膀,吹了声口哨:也活该你倒霉!
最终这个凶手只被判流放。
父亲说:在我们国家杀人是要抵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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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笑笑:这是在苏维埃,不是在你们中国,懂吗?
后来,父亲听说,这流放犯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被征进前方的部队里当兵打“白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