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母亲给了父亲营造了一个温馨的家
母亲是一个爱干净利落的人,她不仅自己干净,对身边的环境和人也要求干净,尤其是对父亲,她更加上心。父亲从小没了父母,整天跟小伙伴们在一起打打闹闹,没人规矩他。他身上的衣服只是等到大姑来家才换洗一次,平时总是邋邋遢遢,这让大姑伤透了脑筋,可是有什么办法,那边有两个病老人需要她照顾,婆家距离娘家又远,她只好隔个十天八天才来家一趟,而且来去匆匆。为了要让两个小兄妹穿的干净利落一些,她给他们多做了几件衣服,并嘱咐他们脏了就换,他们答应的挺好,可下次来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脏兮兮的,父亲的衣服不仅脏,有时还破的不像样子(这是跟小伙伴打闹所致)。大姑掀开盛衣服的箱子一看,她上次怎样摆放的还跟从前一样一动未动,因为他兄妹俩根本就没想着去换。这让大姑大伤脑筋,这也是她后来为什么听叔公的话下决心把他们从家乡送出来的原因。到了异国他乡跟着师傅学徒,师傅作为一个常年在外的大男人,除了在干活和学技术方面规范他以外,对于他平日里穿什么、怎么穿也不去关心,反正一年四季各两套衣服,穿旧了穿破了来年再换新的。后来有娜嘉约束他点,可由于生意忙,他也不十分在意,只有在娜嘉逼迫之下,他才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换洗一下。后来,瓦夏跟他住到了一起,作为一个小流浪儿,他比父亲更加邋遢,穿到身上的衣服从来就不知道换洗一下。直到住进父亲家里才开始脱衣服睡觉,可早晨起来,也不管是谁的衣服,拿起来就穿,常常是把父亲的衣裳当成自己的穿到了身上。你有自己的衣裳干嘛要穿我的?父亲呵斥他说。
我穿错了吗?他低头看看:嗯,我也不知道咋整的把你衣裳穿到我身上了。
脱下来!父亲命令他。
他滋滋扭扭磨磨蹭蹭半天才说:算了吧,哥!脱上脱下的怪麻烦的,等明早再换吧。
父亲无奈只好依他。可到了翌日早晨,内衣给你脱下来了,内裤却又穿到了他腿上。长此下去父亲根本没工夫去规范他,就只好顺其自然了。等大了些,瓦夏知道要好了,就把父亲出去办事时穿的新衣服偷穿到自己身上出去玩,等自己要穿了,不是脏了就是撕破了,父亲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迁就。是的,结婚前父亲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走过来的。难怪大姑在他们离家之前嘱咐我母亲说:
兄弟媳妇,拜托你啦,费点心思好好照顾点我兄弟吧,他从小没人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过来了。
你放心吧,姐!母亲说:有俺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再跟从前那样瞎对付,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母亲确实没有失言,自打她跟父亲走到了一起,父亲的生活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穿的内衣两天一换,袜子一天一洗,睡觉前必须洗脚,多半情况都是母亲打来洗脚水帮她洗,只是怀了孕挺着大肚子躬不下腰才除外。她给父亲预备了十几套出外做生意时穿的衣服。出门前她总要细细地审视一下,上边有一丝毛发她都要亲手摘下来。回来时她也总是帮父亲把衣服脱下来,不拿毛刷细细地清理一下,她是不往柜子里挂的。父亲多年习惯穿靴子,可母亲来了就改变他这种习惯。
靴子板脚不说还捂脚,时间长了还有味儿,你不觉得吗?母亲说。
可我习惯了呀,它穿起来随便。父亲说。
母亲摇头:不好!这习惯你得改一改。
咋改?
从今往后你出去办事要穿矮腰皮鞋。
她随后就把镇子里边最好的皮鞋匠找来,依着父亲的脚做了几双样式不同颜色也不一样的皮鞋让父亲换着穿,而且回回穿时母亲总是把它们打磨的铮明瓦亮的。这个习惯持续了一辈子。母亲对床上的铺盖非常的注意,她说:人一辈子有小半时间要睡在铺盖里边,不清洁干爽怎么成?被套褥单十天半拉月就要换洗一次。平日里,只要天气好,有阳光,她总要拿到院子里去晾晒,然后用笤帚扫一下拿回来跟枕头一起拍松,当父亲躺进这样处理过的被褥,总要舒适地大喊几声。是啊,他以前的处境跟现在的处境真是天地两差!……母亲不仅注意父亲的穿戴,还十分注意父亲的仪表。过去生意一忙,父亲就忘了修饰自己。父亲是络腮胡子,几天不刮就长得很长很长。母亲来了,就担负起给父亲刮胡子理发的义务,最初理的不怎么好,她就去理发店找师傅去学。理发师傅一见山猫皮货店的女主人来学理发,开始不理解:这么有钱的大老板雇一个专门理发的师傅就得了呗。
母亲笑了笑说:他那脸大胡子两天不刮就长长了,我在他身边,还是由我来收拾他吧,随叫随到!
理发师傅不敢怠慢,教的很用心,母亲学的也很认真。从这以后父亲上街头理的十分端庄,嘴巴是青色的,谁见了谁夸。别人哪里知道,母亲之所以坚持要由自己给父亲理发刮胡子,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夫妻间的一种亲情……
人说:男人身上带着女人的一双手。是的,父亲身上就是带着母亲这样的一双手。他们恩恩爱爱携手走过了一生,临走前父亲就曾扯着母亲的手深情地说:这一辈子跟你没过够,要是有来生我还愿意跟你一起过。母亲流着泪说: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