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山猫李想给父亲娶亲被他断然拒绝了

周末。山猫店里的劳金们早早地歇工了，这是父亲主政以来定下的新规矩，没有特殊情况是不破的。劳累了一周的劳金们洗漱完了以后，有家的回家，没家的也三两个一伙结伴到镇里边找乐去了，当然，他们这些人喝酒找女人的居多。厨房掌灶的盛师傅也是个家不在身边的人，照理这时候也要出去找点乐的，可是当他前脚跨出了门槛，回头看到店里还有三个人的晚餐没有着落，就停住了脚步。少掌柜的，他对父亲说：我给你们弄点饭再走吧。

不用，不用，你该回回吧，我们自己能弄。父亲摆着手说。

往常这顿饭都是娜嘉来料理，她虽不大会做中国饭，但俄罗斯大餐她还是做的很好的，尤其是那甜菜汤跟松软的大面包，做的有滋有味的，大饭量的瓦夏特别愿意吃。如今，娜嘉被山猫李给撵走了，山猫李是不会下厨的，瓦夏更不会做，所以这个差事就落到了父亲的头上。他也不懂厨艺，所以只能对付着做点吃。

经过一阵忙活，饭做好了，三个人围坐下来正准备吃，瓦夏从碟子上拿起一片面包——这是晌午吃剩的——由于有点干，一碰直掉渣儿，他咬了一口就摔到了桌子上，然后颇为不满地用勺子敲着汤盘嚷道：

累了一天就吃这饭啊？

山猫李从汤盘上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别矫情，对付着吃吧！

瓦夏丝毫也不让：干嘛要对付？我不想对付！转过头来对着父亲嚷：哥！你想就这么对付下去吗？

父亲低着头，蹙着眉，艰难地咀嚼着一块干面包，不语。瓦夏拿起那咬过的面包举过头顶攥了个稀碎：像这样的面包谁也不高兴吃的！

山猫李瞪眼道：那你想咋的？

把娜嘉姐姐找回来，她在咱这儿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让人家走？

山猫李一摔勺子吼道：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俺说了算？

谁做得对就谁说了算！

这么说俺做的不对了？小兔崽子！

那当然了！娜嘉姐姐干活儿不偷懒也不使坏，好端端的你干嘛要撵人家走？

你没看见吗？

看见啥了？

那母狗整天像条毒蛇似的缠着你哥。

她喜欢我哥，才缠着我哥的。不会缠人的女人你会要吗？

她会给店里带来灾难的，小兔崽子！

你赶她走才是灾难呢！哥！咱别听他的，明天就去把娜嘉姐接回来。

山猫李大怒，嗖地下站起来骂道：小兔崽子！你想翻天呀？说着用手中的汤勺在他头顶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瓦夏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你再打我一下！

打你怎么的？山猫李说着又把勺子举了起来。瓦夏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你个小杂种！俺就欺负你了，你能把俺这老头子怎着？

山猫李说着举起来的勺子就要往下落，瓦夏一挥胳膊攥住了他的手腕，正要把他拽倒在地上，父亲冲他吼了一声：撒手！听见没有，快撒手！

哥！他……

我让你撒手，你听见没？！

在父亲严厉的目光逼视下，瓦夏只好把紧攥的手松了下来。山猫李得势逞强，不依不饶地嚷道：你个小兔崽子！你个小杂种！翅膀硬了，想翻天呀！

父亲又冲师傅吼了一嗓子（这是不常见的）：你别闹了，快吃饭吧！

山猫李瞅瞅父亲，又瞅瞅瓦夏，犹豫了下，末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们闷着头吃饭，心情都很不愉快。瓦夏故意把汤碟敲得叮当山响，从鼻子里喘出来的气也很粗很粗……

饭吃完了，瓦夏跑出去玩去了，屋里只剩下父亲跟山猫李师徒俩人了，山猫李边用牙签剔着牙边对父亲说：三儿，看来咱这家得有个女人照看着点，你也老大不小了（其实父亲这年还不满二十岁），该娶个婆娘来家了。前天，俺在镇上碰见个老乡，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境也不错，跟咱也门当户对的，他有个闺女，今年十六了，听说长相不错——他爹这人长的就不俗，养的闺女也不会错的——女红做的也好，是个会持家的人。俺想过些日子让他回趟老家，把闺女带上来，给你成家吧，你看怎样？

父亲头也没抬说：我不想。

为啥？

啥也不为，就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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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李有些火，他恶狠狠地瞪着父亲的脸说：俺知道你心里还想着那个毛子丫头，俺告诉你说，娶她做媳妇，一点门儿都没有，只要俺还有一口气，她就甭想踏进咱家的门！

父亲是不喝酒的，这天他却把自己喝得烂醉，独自一人在结雅河边躺了一宿，直到凌晨被瓦夏找到将他背回家。

哥！瓦夏看到父亲这么一副模样儿，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便俯到父亲的耳边说：你想咋样就咋样呗，干嘛要听这老鬼的话。你要同意，我立马把他拎起来扔到河里去。

父亲兀地欠起身来，瞪着眼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告诉你说，你要敢动他一指头，我跟你没完！

瓦夏端着肩膀哀叹道：我真不明白，你被这老鬼欺负成这样，还处处护着他，唉！圣母玛丽亚，快来给你可怜的信徒主持一下公道吧！……他边说边装模作样地在胸前划着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