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大师兄帮父亲实现了多年的愿望
过了不长一段时间,这天晚上,父亲刚爬上吊铺,大师兄便侧过脸来瞅着他眼睛问:她是你亲妹妹吗?
父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
我说的是江那边的、住在别人家的那个小丫头。大师兄又补充道。
父亲恍然,赶紧点了点头说:对呀,她跟我是一个爹娘生的。
嗯,一根藤上结的瓜,是够亲的了!
大师兄带点揶揄的样子挤了下眼睛,过了一会很郑重地说:
你可知道,去那边很难很难的呀。这两年老毛子跟小日本闹得挺僵,老毛子怕小日本从江那边送奸细过来,刺探他国的军情,就越发盘查得紧了。听说要是让他们抓住了,打你个半死不说,还要关大牢呢!……这些你不怕吗?
父亲摇了下头:能让我过去看妹妹一眼,我啥都不怕。
杀头也不怕吗?
不怕!
其实过去也容易,让爹爹出面给你办个小本本,你拿着它正大光明地就过去了,啥事都不会有的,可据我所知爹爹是不会这样做的,小小孩看什么妹妹,老老实实地给俺呆着好了。所以,所以……就得另想办法了。对了,三儿,哥要是帮你过江见到了妹妹,你用什么报答我?
父亲被这个问题问得不知所措,他瞅着大师兄的脸沉吟道:报答……报答……想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末了他一狠心说:哥想要啥我都给。
那你有啥?
父亲语塞了。是的,除了身上穿的衣裳以外,浑身上下还有什么是自己的呢?大师兄笑了:
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这颗心,你剥出来给我吧。
说着用手指点了点父亲的胸口。
那……我还能活吗?
我不管,反正我只要这个。
父亲想了想说:好吧,等我看完了妹妹回来就立马剥给你。
大师兄呵呵地笑出声来:傻小子!我要它干嘛?又不能吃。
那……父亲懵懂了。
大师兄说:我是让你从今往后听哥的,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能做到吗?
能,一定能!
好,就这么说定了。大师兄说完这话便翻过身睡觉去了。
大约过了有一周多的时间,二师兄突然神秘地把父亲叫到一边小声说:三儿,俺哥让俺告诉你,他联系好一辆过江送货的车,你偷偷藏到里边,他带你过去,然后晚上再带你回来。
父亲听了高兴的不得了,但随即又为难起来:身边有这么多活儿要做,我咋能脱得开身呀?
没事的,一会儿咱到江边去取水,你半路走就行了,你要干的活儿俺全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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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你自己能干得了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俺自己会有办法的。好了,别耽搁了,快去准备准备吧。
谢谢哥了!
去吧!去吧!路上冷,要多穿点。
知道了!
父亲快步跑进工棚,上了吊铺,三下两下就把身上干活儿的衣服换下来了,为了御寒他比平日里多加了一个坎肩和一双毛袜子。等全都武装好了他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给妹妹带点礼物去才好。带啥呢?他打开一个破旧的小木箱看了看,里边装有他平日收集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他在江边捡的鹅卵石;有别人吃完扔掉的罐头盒;有花花绿绿的包糖纸;有瓦夏送他的一个皮带扣子;还有一本没用完的小记事本跟几根短短的小铅笔头,其中有一支是能变色的;再就是几块用一张画报纸包着的方糖,是圣诞节分给他冲水喝的他没舍得用,也放在了里边……这么多东西,拿什么给妹妹好呢?他想了想,最后选择方糖、小记事本和那支能变色的小铅笔头。他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揣进怀里,溜下吊铺出了皮货店飞快地向江边跑去。
一辆装满黑毛毡的四轮马车等在岸边的一处树丛中,车老板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俄罗斯人,由于天冷他呼出的哈气已把胡髭染白了。他旁边站着大师兄,围在脖子周边的皮领子也挂满了洁白的霜。见父亲来了,他用俄语跟车老板咕哝了几句,然后从怀里掏出钱夹捻出几张卢布塞到他手里,他欣然地收下了,笨拙地爬上车,在黑毛毡中间掏出一个洞来,示意父亲钻进去。过关卡的时候不能动,也不要弄出声音来。他嘱咐说。知道了,父亲答应道。大师兄在他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高高兴兴地过去,平平安安地回来,别忘了,替我向妹妹带好。父亲非常感激地冲他笑了笑,然后钻了进去,车老板在外边苫好,伪装得跟先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