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祖父的大手抓住狗官的脑袋只轻轻地一扭——断了

夏白帖言罢就要起身退堂。死者大姑姐急了，忙凑将上去拦住夏的去路大声呼道：大老爷慢行，案情明明是一清二楚，怎说隐晦不清呢？证人虽小，确是亲眼所目睹，大老爷难道不晓得有“童言无忌”之一说吗？放肆！夏白帖大怒：本官断案难道还不如你一介村妇嘛！

大姑姐毫不退缩：大老爷若如此断案就不如一介村妇！

找打！来人啊，给俺掌嘴！

他的话音未落，自己脸上先挨了这村妇一巴掌。

打得好！祖父在人群中大声吼道：赃官无道，为所欲为，就是欠打！老少爷儿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实魏管家跟夏白帖刚才上演的那一出，早就被周围的乡民们看到了眼里，大伙已忍无可忍，听祖父这么一说立即响应：

对，打这狗日的！再让他贪赃枉法欺压百姓。

夏白帖手捂热辣辣的脸，边退边对身边的衙役们喊：反了！反了！给俺抓人！抓人！

一帮衙役们涌上前来，欲捆绑那村妇，祖父一个箭步蹿过去略施拳脚，四五衙役便跌倒在地上，他们中——包括杨班头儿——是认识祖父的，他们一见形势不好便纷纷退了下去。众人见祖父先动了手，就全都亮出了手里的家什，高呼：

反了！反了！打死这狗日的贪官！打！打！……

随着这呼喊声，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山响，夏白帖跟四姨太乘坐的轿子瞬间被砸了个稀巴烂，那些开始还护着夏白帖的衙役们一看情势不好就各奔东西。激怒了的乡民们不管你是衙役、班头儿、黄师爷、仵婆、四姨太……谁见了谁打，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四处乱窜。一些衙役吓得钻进乡民的家里去，被户主扯着辫子轰了出来，他们恨自己爹娘当初没给他们生四只腿；恨脚底下没有老鼠洞让他们钻进去避一避。人们越打越来劲儿，越打越痛快，把往日对这帮贪官污吏的一腔仇恨都尽情地发泄了出来。他们打着打着，忽然发现他们最恨的夏白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他们找到了夏的四姨太，起初她不肯说，原五爷便从腰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到她跟前，把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说不说？不说俺一刀下去先把你鼻子削下来。

没有了鼻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吓得浑身像筛糠似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当那把刀再一次逼近她脸时，她连声喊道：俺说，俺说！随后她用眼神往身后撇了撇，人们顺她眼神望去，除了一间臭气熏天的茅房外什么也没有。

难道他躲到了茅房里不成？有人问。

四姨太肯定地点了点头。几个乡民冲了进去，最初没有发现他，等他们蹲下来往脚踏板底下瞅时，只见他弓着腰下半身浸在恶臭的粪汤里，一见乡民们发现了他就连连作揖央告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乡民们见他这副狼狈相又是气又是笑，扯着他肩膀头将他从粪汤里拔出来，送到祖父跟前，祖父被他身上发出的恶臭熏得直想吐。这时乡民们都围拢了过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拍手大笑，夏白帖转着身向乡民们作揖，口里不住地喊：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祖父见他第一眼时就怒火中烧，恨不能一掌下去将其拍扁在地。夏白帖不止一次听杨班头儿介绍过祖父的形像，此时见了吓得魂不附体，待祖父的大手“唰”地一下扣到他脑顶上时，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呼：

爷爷手下留情！爷爷手下留情！只要你留下俺这条小命，爷要啥俺都给……

围观的乡民见他这副样子，愈发地气愤，七嘴八舌地嚷道：捏死他！捏死他！把他这只狗头捏烂糊了！……

祖父运足了气，真想五个手指头往里一收，将他脑壳捏碎，可一想，这样一来他的脑浆和血就会染到自己的手上，脏得很，洗都洗不掉，与其这样还不如……祖父想到这把腕子一旋，像扭瓜似的五个手指头由左向右转了一下，只听“嘎嘣”一声，夏白帖的脖颈断了，整个身子也随即像一摊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乡民见了欢声雀跃：报应啊，老天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