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太公大义凛然不惧强权誓保晚节
祖父不为钱财所动,不畏强势,宁愿清贫自守也不为虎作伥的凛然大气,很让太公欣赏,他在祖母跟前不止一次地夸奖道:
嫣儿,你没把他看错,他是个好后生,有骨气,是个地地道道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正人君子,你能嫁这么个好后生爷爷真替你高兴。祖母听了心里很甜:还不是爷爷打小对他调教的好!
嗯,对他俺的确没少用心思,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修行的好,他要骨头软,你就是再用心也是白费工夫。孩子,你身边有这么个男人跟你作伴,爷爷合眼也放心了!
爷爷!看你说的……
夏白帖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把太公请进了府里,他一边施礼一边一口一个老前辈地叫着,他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意图说给了太公听,太公笑了笑说:
父母官给自己找一个贴身武弁是常理,肯出百两纹银做薪俸,不可谓不慷慨大度,可俺孙女婿不接受你知道是啥缘故吗?
不知,请教诲。
太公捋了下他那绺山羊胡说:你可知古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之说吗?
夏白帖没读过诗书,这些文言古句根本不懂,他眨巴着眼睛想了好大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时站在一旁的黄师爷附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才呵呵笑道:
老前辈不就是说人跟人专找对脾气的往一块堆儿凑吗?
太公讪笑一声:这种解释也对,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历来如此。他跟你不是一个林子里的鸟,怎能硬往一块捏合呢?
黄师爷又附到夏白帖耳边给他讲解,他听了鞋拔子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乜斜了太公一眼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老爷俺正儿八经地跟你说话,你还是知趣点好。
在大老爷面前俺哪敢不知趣?但也要明明白白地奉告于你,还是别费心思了吧,俺孙女婿就是饿翻了殍也不会来你这当差的。
这是你说的?
对,句句是实,落地成金!
那好,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那么一天,俺会让你跟你那孙女婿跪着找上门来的!
夏白帖冷笑一声:恕俺不敬,送客!说罢自己先一扭身拐进了屏风后。
从夏白帖最后那恶毒地一笑,太公意识到,这狗官对自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没出一个月捕快就突入家门将其上枷押走,罪名是:通匪。升堂后夏白帖不由分说,先打了他八十军棍,且乘其昏迷不醒之际由一个行刑的衙役强按他手指在状子上画了押,然后投入了大牢。太公醒来后悲愤不已,他心里清楚夏白帖这是拿他做人质,目的就是想让祖父就范,任他摆布。此时此刻他没有顾及自己,倒是担心祖父从海上打渔回来听说自己无辜被羁押,会带领演武堂的徒弟们来找夏白帖要人的,夏要不给,必然会撕打起来,最终倒霉吃官司的还是祖父及乡人,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倘若祖父为了解救自己,违心地来给夏白帖当差,明知他是个无耻的狗官,却还要为他来当差,这种为虎作伥行为更是他所不取的。他咋才能助祖父摆脱这既尴尬又险恶的处境呢?看来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舍弃自己的这条老命,是啊,自己年逾古稀,岁数不小了,为这做出牺牲,也值!……他等着夏白帖,看他下一步棋打算怎么走。
这天,杨班头儿突然带着一盒丰盛的酒菜来探监,太公瞅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各式各样的菜肴,有意逗趣地说:
杨大爷今儿这么盛情,别不是来送老夫俺上路的吧?
杨班头儿连连摇头:哪里,哪里,老前辈言重了。
那你这是……?
杨班头儿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陪老前辈聊聊天。
哦?跟俺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如今又是阶下囚,有什么好聊的?
别这么说,老前辈,你老一生仗义,世人皆知,而且武艺超人,教子有方。
太公笑笑:有什么用呢,如今还不是犯到了你家老爷的手里嘛。
呵呵,大老爷说了,你身上的罪可大可小。
哦,竟有这事?
嗯,就看你识趣不识趣了。
什么叫识趣?
就是顺了大老爷的意,让你那孙女婿到衙门里来当差,这样你立马就可以出狱回家。
要是不识趣呢?太公问。
那就麻烦了,大老爷想定你个啥罪就是啥罪。
嘿嘿!那就让他定吧。
别,别这么死性,俗话说的好,大路通天,处处是道,为何偏要往那死胡同里走呢?
那你说往哪走?
阳光大道呗。
你说的阳光大道咋个走法儿?
简单得很,写封信告诉你那孙女婿,让他到衙门里来服侍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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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摇头:哪儿那么容易!
杨班头儿说:有何难的?还不是你老张口一句话。
太公捋着山羊胡呵呵大笑起来:你以为是对少不更事的孩子呢,你咋说咋是,他已是做爹爹的人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张。
杨班头儿抢着说:他就是再有自己的主张也得听你的呀!
杨大爷何出此言?
谁不知道他是你打小调教出来的,长大后你又把孙女许配给他做了媳妇,你对他恩重如山,他对你百依百顺,说一不二。
即使是这样俺也替他做不了主儿,他自小性情倔强,有他自己的主心骨儿,俺纵使是他的恩师加长辈也替代不了他。
老前辈,你是有意把事往难了说,这点事算个啥呀?更何况这又是一桩打着灯笼都难寻的美差事,一年的薪俸一百两银子,谁看了不眼红?
可这是在给人做狗,而且是给一个不仁不义、缺德少行的人做狗!
杨听了大惊:你、你、你怎敢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