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演“砸”了还有脸见人吗？

是的，祖父跟振庸在这场擂台赛上伤得不轻，振庸一边脸戗破了不说，一只脚的脚踝也脱臼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祖父虽没有外伤，可在落地时把右边的肋骨磕了一下，两天后这边的皮肤有很大一片变得血紫血紫的，喘气也不顺畅，让老郎中一看说是有根肋骨折断了，不过问题不大，好生养着，过了百天就会好的。他们肉体遭受了创伤，很疼，可是比起内心的痛苦来却是小巫见大巫。这次擂台赛他们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的，根本没想过自己能输，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披红挂绿，风光无限。可现实他们却输得很惨，把王庄连续几年的荣誉拱手让了出去。当消息在王庄的大街小巷传开以后，就像炸了锅一样，街坊邻居、男男女女、大人小孩说啥的都有：

不行就是不行，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别人不知自己还不清楚！

再叫他俩显摆，这回好了，瘪茄子了不是？

别以为擂主是那么好当的，那可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呀！就他俩那块料，哼！猪鼻眼里插大葱——装象！这回露馅了吧？……

比这难听的话不知还有多少。王庄人对这个荣誉一向看的很重，这次被这俩兄弟倒了面子，自然对他俩怨声载道。

俩兄弟的心里也是别提多痛苦了，本来他俩自视就很高，以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擂场上的那几个对手，他们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心想着凭此一擂从此俩人就可以扬名立万了，没想到头一次打擂就栽了这么大一跟头，不但自己丢了人，还丢了全庄人的脸，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从南山庙会上比武回来，他俩就一直没敢再露面，开始在家养了几天伤，伤好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出门，也是尽量不在白天出门，天不亮就出去，很晚才回家，见人就躲着走，每天都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躲就是一天。演武堂一直也没有去。

他们俩偷偷地来到大海边，躲在一处石砬子底下，两个五尺汉子脸对着脸，不知挤了多少回眼泪疙瘩。

要不是爹娘辛辛苦苦拉扯自己这么大一点孝道都没尽，俺真想一头扎进这海里去，了断了自己算了！祖父捶着脑门儿恨恨地说。

俺也是。那天晚上俺拿了把刀想往脖子上抹，可一见爹娘那两张风尘仆仆的脸，手脖子就软了怎也下不去手。振庸抽噎着说，鼻涕流得老长。

说到这里，两个半大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更伤心了。

哥！

嗯？

这以后你还去演武堂习武吗？

你去吗？

俺……俺问你呢，哥。

俺……没脸再去了。

俺也是。

那咱俩从今往后谁都别去了，像人说的，咱不是那块料，咋练也成不了气候，还是老实呆在家里跟爹娘下海或到地里伺弄庄稼算了，别再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俺想也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就这么定了！

两人居然一拍即合，从此再不登演武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