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人做对孤雏
无情人做对孤雏
现在这个情形,几乎复刻当年。
彼时我们刚刚结束杀青宴,为了拥抱其中一人,我把所有同事拥抱了一遍,酒精放大了我的情绪,难言的不舍在我胸中蔓延。
我在我的想象里把《二泉映月》(辜安隅演奏版)听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下车的时候忍不住跟在辜安隅身后,并在他掏出房卡时抓住了他的手。
“我带了琴来,”我在他问我之前先开口,“我、我练了首歌,想让你听听。”
他心存疑惑,但出于礼貌还是跟随我去了我住的房间。
我从琴包里取出我的吉他,坐在床面上给他弹了一曲《romantic》。
他终于动容,不再是置身事外的模样。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弹完最后一个音,我放下吉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好似要把他困在那张椅子里。
他擡头和我对视,瞳孔扩大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身处低处,却展露出攻击性来:“不需要我点评了吗?”
我知道口舌之争赢不了他,我就不说话,只盯着他,双手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弯下腰,脸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我告诉自己:如果他推开我,我就往后退,如果他不推开……我还没想好,就被他抱住了。
辜安隅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稍稍使力,把我整个上半身往下拽……由于越来越近,近到眼睛失焦,我闭上了眼,我感觉到我们的鼻尖和额头碰在了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声——他和我一样紧张。
一如此时,我们近到鼻尖触着鼻尖,我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得到他偏了偏头,睫毛轻轻扫在我的眼睑下方。
“拍摄已经结束了,别太代入角色……”彼时的辜安隅突然松开了手,避开目光接触,声音微微发抖。
我还以为我们会接吻,虽然最终没有,但我还是紧张得心脏狂跳,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们已经结束了。”此时的辜安隅和我脸贴着脸,只为了更近距离地同我宣告分别,“别为了帮我,给自己惹得一身腥。”
他好爱我,宁愿自我牺牲也不想连累我,我应该表达感动并欣然接受。
我和他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反骨上头,回道:“我乐意。”
他被我的回答气得扶额,我们过往所扮演的角色、会说出口的话,在此情此景之下对调了。
此前,我才是那个屈服于现实、不适合就不在一起的人,他才是那个强扭的瓜不甜也要扭的人。
“花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才切割开,现在你一句话,把这些努力都白费了……我被拉下来不要紧,我本来也不喜欢这种生活,但你好不容易才……”
“够了!”
我还是习惯辜安隅作得要死的样子,不习惯他这么成熟可靠。
我打断了他的“分析利弊”,双手扳正他的脸,逼他直视我,无情地揭穿道:“你明明感动得不行,还要说这种违心的话。”
一瞬间,辜安隅脸上就出现了委屈的表情,又气得掉眼泪。
我一遍遍抹去他的眼泪,但总是抹不完。不知是谁主动的,我们吻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来拥抱。
谢天谢地,床头柜里的用品都没过期……
和前任发生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么代表余情未了,要么代表旧情复燃。
可身体的关系不代表灵魂的距离,无论哪一种,都表示我们被禁锢在原地,难以回到之前的状态,也无法向前走。
但此刻的辜安隅没空思考这些东西,他正裹着浴袍在捡珠子。
因为刚才他手腕上的手串被扯断了,珠子掉了一地,而这是严开瑞从寺里求来给麻绪灵,麻绪灵又转赠给他的,要是下次见面少了一颗珠子,他麻姐会杀了他。
提到麻绪灵,我想起我还有东西没给他。
我拎起玄关处的提包回房,辜安隅正“13,14,15……”数着手心里的珠子,等他数完,我把包里缠着伸缩膜的画递给他。
“喏,你错把它也一起寄给我了。”
“没寄错,就是你的。bonnie后来给我画了一幅单人的。”辜安隅兀自起身,握着一把珠子走到书桌边串珠子。
噢,也就是说,他当初打定主意跟我彻底分开,宁愿把“共同财产”都给我也要分……
我原本愉悦的心情变得沉重,情绪变化体现到了我拆伸缩膜的动作,“刺啦刺啦”,刺耳又单调。
奇怪的是,对声音敏感的辜安隅竟没表达任何不满,依然串着他的珠子。
我走过去,把那幅画“哐”地放在了书桌上——它原来呆的地方。
辜安隅停住手里的动作,看了看那幅画,又擡头看了看我。
“没有意义的,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结果,只是承担代价的人换了一个,”他扯了扯我的袖子,表情坚定,语气恳切,“就把我当成朋友吧,他们都说我适合做朋友,不适合谈恋爱……”
“他们又没跟你谈过,他们懂什么?”这无理取闹的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辜安隅的反骨转移到我身上这件事我早就接受良好。
我蹲下,双手交叠放在他的膝盖上,下巴搁在手背,擡头看着他的脸,“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很累,是不是以为我们之间出问题是因为你的占有欲?”
辜安隅一脸“难道不是?”的表情。
“不是,”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虽然你挺作的,但我不讨厌。”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马上跟我复合,我只是想你知道,你以为我最想要自由,实际上离开你之后,我也没感觉到自由。”
那天,我们做了个约定,各自努力,先把各自眼前的麻烦解决,再谈感情的问题。
《生产线》半个月后完美收官,提前锁定今年的奖项。
我接了很多工作,和廖知佚一起被安排了几个双人活动。